良久,她的头顶才传来太太的一声低叹,“我养的鱼,可许久没有饵料了。”
青禾下意识地抖了下身体。
太太要下手了。
竹苑。
听雨沐了浴,换过了衣衫之后,才坐下吃午膳,听雨就匆匆地进了内室:
“姑娘,听说太太和二姑娘之前吵了一架。”
六姑娘淡淡地点了下头,不紧不慢地吃了口菜。
听雨继续往下说:“姑娘,二姑娘脸上的伤,已经好很多了。”
六姑娘夹菜的手一顿,随即,又很快恢复如初:“好的太快了。”
她略略有些不喜。
听雨弯了弯腰,声音放的比之前还轻:“按您的愤怒,奴婢使了银子,寻了个面生的小姑娘。在二姑娘日常用的水和胭脂中,馋了点能让人脸烂了的粉末。”
“很好。”
六姑娘心情极好,连平日吃了都要皱眉头的残羹冷炙,如今都觉得是珍馐美味:
“我想,太太很快就会求到我的。”
太太再知道她攀上了永安郡主,又和李二姑娘交好,会第一时间下手除掉她的。
她要在太太下手前,先让太太亲手除掉她的女儿!
她倒要看看,太太在自己的女儿、卢氏旁支和谢氏嫡支,要如何选择!
“那咱们要如何做?”
“睡觉。”
养精蓄锐,才能有精力应付旁人。
正如六姑娘想的那般,在第二日她去给太太请安时,太太忽然指了指身边的青禾:
“按照规矩,你身边应该有四个大丫头,六个二等丫头的。伺候你的张嬷嬷,早些日子告了假回了家,过几日应该就回来了。听雪又出了那档子事儿,少了个稳重的丫头。青禾在我的身边做旧,做事叶最稳妥。有她伺候你,我也放心。”
六姑娘眉眼低垂,朝着太太福了福身子,“是。”
太太很满意地笑了笑,“听青禾说,你的医术了得。刚好,你二姐姐脸上的伤,近几日愈的严重了。等会儿,你随我一起去看看。”
“是。”
六姑娘跟着太太来兰苑时,二姑娘正大吵大闹地要见太太:
“母亲呢,为什么不来看我?”
“是不是看我脸毁了,也刻意疏远我了?”
“你说,是不是!”
荷花战战兢兢地跪在二姑娘的面前,四外都是二姑娘摔的瓷器的碎片:
“太太疼爱二姑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二姑娘?”
二姑娘脸上的伤口,烂的深可见骨,混合着血脓和泪,看着更加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