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当初为什么去抵制……
简单来说,就是绥阳县的学生过去太过依赖这些汇集。
平日里不甚用功便罢了,不管是童试、还是乡试,都照着该书的文风走,久而久之,阅卷的考官们阅卷时,总是有种宛宛类卿的感觉。
再之后,一篇名为《吉州各县考生将再无人进会试》的文章问世,成功掀起了抵制学问界的邯郸学步运动。
吉州各县的考生开始了“以模仿历年真考案文章为耻”的读书之路,更有学子当众焚烧此书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如此一来,这些真题汇集自然成了压箱底。
便是雅集轩在内的各大书铺,也不敢放到明面上。
十来年的时间,那些书大多也都被处理了,雅集轩最终也就剩下这一本,若不是穆浅染眼睛尖,看书又快,怕是也看不着这书。
也是因为穆浅染,管事才记起来自己店里还有这样一本书,当时县学的学生来问时,他满口应下,表示过几天就会售。
可谁曾想,雅集轩里竟是出了个目光短浅的内贼,那书是送去拓印了,却是以对家雅集阁的名义。
好在绥阳县唯一的一家拓印馆早两年便被雅集轩的老板收购了,对方只能去临县拓印,一来一回,起码要数天。
只要雅集轩能先一步将这汇集本售,那对方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才有了祝管事急忙寻找穆浅染,以及求书的情况。
“原本以为,有了穆先生的相助,雅集轩此战是必胜的,却不想……”
祝徽长长叹了一口气,虽然只是一本汇集,但若是雅集轩在乡试的准备赛上就落了后,之后怕是要伤筋动骨了。
“原来如此。”
听了许久的穆浅染长叹一声后,又免不得嘱咐一句,“方才的闲谈可不能计入这观书时间内啊,还能看上那半个时辰又两刻钟。”
祝徽:……
“等在下默完那汇集,回来还是要继续看的。”
!
这一刻,稳重如祝徽,都不免心绪起伏:“先生……您竟还能全部默下?”
说完又立马找补:“穆先生勿怪,非是不信任先生,只是……只是过于激动。”
穆浅染却是摆摆手,十分不在意道:“只要日后管事莫嫌我这穷酸书生来蹭书便可。”
祝管事连连作揖,脸上亦是臊得慌。
心中对主家的钦佩之情达到了顶峰,这穆先生果真如主家所言,是个十分有本事的人。
幸好自己不曾真将人得罪死了,幸好啊……
“对方既能及时拦下雅集轩的伙计,想来是一直让人暗中盯着,甚至连在下出行的驴车和仆人估计都被列入监视名单,
为了不节外生枝,不若这般……”
二人一番低语后,祝管事眼底的敬佩之情越浓,立刻行了个大礼,并点头应下。
一刻钟后。
先前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的小厮再次面无表情地上了驴车。
“钟叔,再回一趟丹平村罢,快些,不然怕赶不上宵禁。”
一头雾水的钟叔:……
行吧,你们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