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乔以薇他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七年?八年?还是比八年还久?
他觉得自己心里就像是被打翻了一瓶苏打水,咕嘟咕嘟的直冒泡,刺激的他烦躁不堪。
可是看到她和孩子的互动,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该不会是唆使孩子来找他的麻烦吧?
他越想越气,忍着怒火吃完了一顿早餐,郁卒的直想把碗都砸了才痛快,可是身旁那个小萝卜头就像是开了红外线的监视器一样,他有什么不恰当的举动,都会被这小鬼说成是有失。身份。
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他都有点想不通,他养了八年的儿子,怎么才几天而已,就已经倒戈到了那个女人的战线上,和她成为了盟友?
她到底有什么好,就这么会收买人心?
可他却忘了,其实乔以薇从来没有用过什么心计手段,她永远都是凭着以真情换真心,多年前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他爱的无法自拔。
他在某个忙完工作,孩子也睡了之后走出了书房,站在楼上看着她像个陀螺似的忙活着。
彼时乔以薇正在擦柜子,他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身后,当她端着一盆水要转身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就和他撞了个满怀。
一盆脏水泼了两个人一身,当然还是乔以薇湿的比较厉害,闲适的棉质家居裙都贴在了身上,将她窈窕完美的身姿全部都勾勒出来了。
邢漠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有了一丝别样的情绪,可他还是极力克制着那点奇异,一步上前将她逼在了眼前。
"你这么尽职尽责的照顾孩子,给我整理家务,难道是在还债?"
是在还债吧,多年前欠下的情债,欠了孩子的母爱,还有欠了他一个完整的家,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还债还是真情表露,反正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她只是低着头,"你就当我是还债吧。"
这样的乔以薇让邢漠北在一瞬间想起了很多年前她被同学围打的样子,那时她也是这样,低着头咬着唇,好像很不服,却又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一样。
可她也不完全是这样的,那时她还是大胆女孩子,会带着妹妹连夜离家出走,会为了妹妹和一群流氓奋力抵抗。
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邢漠北抬手既扼住了她的下颚,逼迫她仰头看着他,"你装模作样给谁看?你是不是私下里跟joe说过什么?否则他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恼什么,明明是两个人的孩子,可他就是看不惯孩子替她说话。
大概是嫉妒吧,又或者是不服,他父代母职养了八年的儿子,她连一天的责任都没有尽过,可是一回来却已经收买了孩子的心。
难道真的是血浓于水?母子亲情无法割舍?
他想不通,只能把所有的怒火都加诸于她的身上。
乔以薇只觉得脸颊两边的颚骨被他捏的几乎要碎掉了,艰难的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没有跟孩子说过,在他心里,我只是一个保姆而已……你……千万不要迁怒于他。"
她当真是全心全意为了孩子,唯一想到的也只有孩子。
那当初做什么去了?现在后悔,不觉得太晚了吗?
邢漠北一把将她摔倒了一边,她向后踉跄了一步才撞在墙壁上稳住脚跟,脸颊两侧是两枚清晰地手指印,微微的青紫,足以见得他当时的手劲有多么大。
"我不是你,还不至于无情到把事情都堆在孩子的头上,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也不介意再浪费口舌再提醒你一句,你现在只是个保姆,不要妄想用什么小动作透露给他你的身份,你不配做他妈妈,永远都不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的身上都湿了,水滴还在不停地从衣摆下面滴下来,狼狈而又低微。
乔以薇最终也只是苦笑着点了点头,"我都知道,只希望你……可以让我多陪他一段时间。"
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心愿了,邢漠北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如果他真的让她和孩子分离,她或许真的会失控。
他抿紧唇线没有说话,半晌才缓缓开口,不答应却也不拒绝的说:"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他转头上了楼,靠在墙壁上的乔以薇缓缓地滑坐在地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擦柜子的水泼了一地,也就意味着她又要重新将这里再拖一遍,等一切都收拾完的时候,乔以薇已经累得脚步都虚乏了,可是身上的裙子还是黏哒哒的,她现在只想赶紧洗个澡去睡觉。
邢漠北这套复式别墅有三个浴室,一个在他的主卧里,另一个在楼上,还有一个在楼下。
她估摸着他已经睡了,熄了所有的灯上了二楼的浴室,放好水准备简单的洗一澡,圆盘式的花洒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荷叶,细细密密的雨帘洒落在她的身上,总算是缓解了她这一天的疲惫和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