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弼听闻安南使者范巨论到来,沉思片刻,对朱雄英道:“此事确实蹊跷,胡季牦此时提出议和,只怕其中有诈。”
对于朱雄英而言,他并不需要成为百战百胜的将军,但他需要明白,从士兵到基层军官、中层军官,高级将领,都是如何看待一场战争的,他也需要明白战争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样如果以后登上皇位,才不会被种种纷繁复杂的信息所蒙蔽,继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战鼓隆隆,震天动地。
胡季牦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诈降谈判这件事情,不见得能成,而且是有很大弊端的,因为风声一旦走漏,那前线的大军,可不知道你是真降还是诈降拖延时间,因此,很容易就会造成本来还有着坚守信念的将士,也跟着一起军心动摇了起来,如果生了这种情况,那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听到通报安南使者求见,他方才抬起头,目光如炬,望向范巨论,两人目光交汇。
胡季牦的瞳孔猛地收缩,脸色变得惨白。这哗变很可能与那些仍忠于陈朝王室的臣子有关,他们一直在等待机会,如今看来,这个机会终于来临了。
就在这时,城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随风传来了隐约的呼喊声和火光。
王弼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蓝玉这个小圈子里的人,都希望王弼能够进一步考察朱雄英对于战争和军队以及他们这些人的真实看法,因此王弼也不吝啬给他进行解惑。
明军随时都可能动总攻,而城内的守军,却已经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其实所有人心中都清楚,这一切的败局,都是无可避免的。
胡季牦心头一紧,连忙派人前去探查,不久,一名满身血污的亲兵跌跌撞撞地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报告:“不好了城内的守军生了哗变。”
朱雄英轻轻敲打着桌面,思忖片刻后道:“诚意?不知安南王有何诚意?”
直到透过帐门的缝隙,看到闪烁的星辰,心灵才安静下来。
不短的准备,让明军上下士气高昂,信心满满。
“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去上阵,总在后面开炮,未免有些太无聊了。”
一旦明军没有选择直接占领,而是扶持陈朝复辟,那么在此前表态战队胡季貔的人,就必须要赶紧跟胡氏一党划清界限,而此前沉默不语的人,这时候也要大肆批判胡季貔,以表忠心。
夜,静得只剩下远处隐约传来的巡夜梆子声。
随着明军包围圈的日益收紧,升龙府内的气氛愈紧张,恐慌像瘟疫般在军民之间蔓延。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亲卫领突然拔剑刺向他的后背,用力之猛,剑尖直接捅破了他的胸口,胡季牦震惊地回头,只见那名亲卫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巨论,你怎么看?”胡季牦将目光转向范巨论,这位智计过人的谋士,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
胡季牦站在城楼上,远眺着城外明军的营帐,明军的联营灯火通明,如同一条蜿蜒的火龙,将升龙府团团围住。
夜幕降临,升龙府的城墙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苍凉。
但越是翻来覆去,身上的疲劳反而便越地磨人,在万籁俱寂的一瞬间,朱雄英甚至觉得他浑身哪都疼。
胡季牦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巨论,这次若能度过难关,我胡氏一族将永记你的大恩。”
还有胡季牦。
明军大营灯火通明,营帐连绵,宛如一座座小山丘在夜色中起伏,范巨论在营前下马,被士兵带往这片区域明军主帅的营帐,沿途他看见明军士兵井然有序,甲胄鲜明,那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让范巨论不禁心中一凛。
“扣押使者,同时通报曹国公,让他来定夺此事?”
朱雄英正端坐在侧边的案前,专注地处理着军情文书。
夜很深了,等回到了营帐里,一起住的朱高煦睡得很沉,呼噜声很有节奏人就是这样的,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过早地育也给朱高煦的心脏带来了负担,好在他足够天赋异禀,也只是让他每天的鼾声沉了些而已。
“基层士兵的经历,我已经体验过了,知道他们对于战争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和看法,我想换个位置。”朱雄英如实说道。
很快,升龙府的内乱就平息了。
陈艺宗重新出来主持大局,先是对内清算了亲附于胡氏一党的力量,随后开始与围城的明军进行谈判,明军帮助他重新夺回了权力,自然也不是义务出兵的,不过,明军的要价,陈艺宗却并非不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