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缓缓开口“父皇,关于秦王朱樉之事,儿臣心中一直有所挂念秦王身为藩王之,虽因过错被软禁于京中两年,但此事已对朝野上下产生了诸多影响,儿臣以为,是时候考虑秦王未来的安置问题了。”
朱元璋闻言,神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对于这个不争气的二儿子,看他干出来的那些畜生事,惹朱元璋生气的时候,那是真的生气,恨不得把他手撕了,但是气愤总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消失的。
毕竟是亲儿子,毕竟血浓于水。
朱元璋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问道“标儿,你对此有何看法?”
朱标深知父皇的脾性,言语间更加谨慎这时候要是一味地给秦王朱樉说好话,那么恐怕效果会适得其反。
而朱标之所以要说这件事,一方面是因为确实是亲弟弟,在这一点朱雄英和朱标的立场是不同的,另一方面则是藩王被长期软禁,在朝野上下也有很大的议论。
要么你就直接圈禁凤阳高墙里,谁都不说什么了,要么就流放或者改封到别的地方当藩王,哪个都不选,就在京城里没名没份的软禁着,算怎么个事?
“儿臣以为,秦王虽有错,但已受罚两年,足以彰显国法之威严。且秦王身为宗室之长,若长久幽禁,恐伤宗室之情,亦不利于国家安定。再者,西安即将设为西京,作为大明西北之门户,秦王镇守于此,实乃天经地义,只是需得有所约束,以防再蹈覆辙。”
朱元璋微微颔,目光中透出一丝赞许,关于二儿子的事情,确实也不能再拖了。
“标儿言之有理。秦王之事,确实不宜久拖不决。但咱亦需考量如何既能恢复其藩王之责,又能确保其不再生事。”
朱雄英在一旁静静听着,心中暗自思量此事不仅关乎秦王个人命运,更牵动着大明宗室的稳定与国家的长远布局。
秦王做的事情,太过残暴,若是这种人都不能处罚,那么其他宗室,必定会有样学样,法度威严也就成了笑话。
但是这种事情,朱雄英确实不好插嘴。
不过,朱元璋也确实不想将其放回西安,所以他这段时间思考的解决办法,就是改封。
有几个地点的选择,但具体改封到哪里,他还没有下定决心。
“你觉得,改封肃王如何?”
如果历史线没有变动,大明的第一任肃王,就是洪武二十五年封的,是十四子朱楧。
朱楧洪武九年九月二十七日生,洪武十一年正月初一日受封汉王,封地是在汉中,到了今年才会改封到甘肃,但这件事情还没生。
而为了表示对朱樉的惩戒,肯定要把封的远一些,最好就是偏远地区,而甘肃,显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朱标没说话,显然从长兄的角度出,他并不想让弟弟被改封到那么偏远的地区。甘肃是什么地方?那地方现在是陕西管辖的一部分,只不过在实际上由甘肃行都司统管当地军政民政,而之所以由行都司管,则是因为那里基本上全是军户。
所以,要是朱樉要求行都司的军官向那些在戈壁里刨食的军户加征赋税来满足他的需求,你猜军户们会不会掏出刀片子去跟他物理讲理?
反正朱樉到了那里,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
再加上甘肃是大明经略西域的后勤基地,这地方更不可能乱。
而为了表示惩戒,光是改封可能都不够,三护卫也得削去,要么就留一个意思意思。
朱雄英闻言,心中微动,却并未急于表态。这不仅是家族内部的纷争,更是关乎国家大局的微妙平衡。
他轻轻瞥了一眼皇爷爷朱元璋。
朱元璋这时候见朱标没说话,也看向他。
“皇爷爷所虑深远,改封确为一策,既能体现国法之严,又不失宗室之情。”朱雄英慢慢地说着,“然则,改封之地需慎重考虑。甘肃地处边陲,气候恶劣,环境艰苦,若以此作为惩戒,恐秦王难以适应,反生变故,再者,甘肃乃我大明西北边防重地,需有能者镇守,方能确保边疆安宁。”
嗯,听起来多少有些埋汰朱樉,但实际上话糙理不糙,是这么回事。
说到这里,朱雄英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话语。自己虽为皇孙,但在此等大事上言,亦需谨慎再谨慎。
“孙儿斗胆建议,不如改封秦王至辽北,辽北虽远,黑山白水却物产丰饶,且与朝鲜接壤,战略地位重要。秦王若能真心悔改,镇守辽东,既可磨砺心性,时时绞杀女真残部,又可为大明守土开疆,岂非一举两得?”
这就是让狗去咬狗的意思了。
朱元璋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他未曾料到,朱雄英竟能提出如此独到的见解,既考虑到了惩戒的效果,又兼顾了大明的长远利益。
“英儿所言,甚合吾意。”朱元璋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辽北确为一处适合之地,既可彰显国法,又能考验。标儿,这回你以为如何?”
辽北,自然地理的情况其实没比甘肃好太多,到处都是山脉和水泡子,再往北倒是有黑土地大平原,但这时候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但还是有不同的,那就是辽北有敌人,有很多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