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乐巽的提醒,乐鸦青神色微微愣神,先是瞄了眼乐巽,而后回神看向眼陈镇,终归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便是打算上山带路
此刻的他穿着草鞋,裤腿挽上腰间,满身的尘土,显然是将乐巽的提醒给听进去了,他毕竟和陈镇第一次见面,彼此还不熟络,上来就和陈镇说朝廷的问题,先不说合不合规矩,光是听都给人一种冒犯的感觉。
“说说看吧!”陈镇听出来乐鸦青的言外之意,多少也是有些兴趣的;说实话他对大乾的兵制了解甚少,甚至于还处于盲区,唯一能知晓的便是赏罚制度,其他的就一无所知。
“殿下可是当今世上赫赫有名的大将啊!那么请问殿下,您麾下那些得力干将究竟是通过何种方式被提拔上来的呢?”乐鸦青抛出了一个极其尖锐而关键的问题,让陈镇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
他开始在脑海中仔细地回忆着过去的种种经历,试图找到答案。突然间,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陈镇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然后缓缓地回答道:“大部分都是我的门客,还有一些都是主动前来投靠的英雄豪杰,当然也有通过招募而来的武将。”
“殿下麾下几乎都是主动投效的,那么请问殿下,底层的将领可有出头之日,士兵们又是否能够保持高昂的作战积极性?”乐鸦青扛着锄头,步伐坚定地向前走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自然听得出来,陈镇口中所说的武将乃是降将,但他并未点明,毕竟场中还有其他人在,他担心会触及到某些人敏感的神经。于是乎,乐鸦青选择了沉默,继续埋头前行。
“底层将领可以通过斩获敌人首级来积累军功,从而获得晋升;或者那些战功卓着之人,也能凭借自己的功勋得到提拔重用!”陈镇仔细思量后回答道,算是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那殿下可知道军功也是可冒名顶替的!所得到的人头可以交给百夫长,百夫长再交给千夫长,这样一层层筛选下去!底层的士兵即使奋勇杀敌、斩获无数,也只能继续当大头兵!而那些高官将军们,却可以凭借这些虚假的功劳,稳稳地坐在他们的位置上,享受着荣华富贵!”乐鸦青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仿佛压抑着无尽的愤怒和不甘。
乐鸦青一席话,算是倒尽了苦楚,微微停下脚步,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众人都是一愣,陈镇以为这家伙还想说什么,只见他来到一株小桩榆树旁,抄起锄头就开始挖掘了起来,一时间尘土飞扬。
陈镇并未在意他的动作,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回忆着乐鸦青刚才的言语。突然间,他面色一僵,似乎明白了什么,脱口而出:“你的言外之意就是世家!”
陈镇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乐鸦青。他深知世家的势力在朝廷中根深蒂固,他们掌握着大量的资源和权力,往往能够轻易地操纵军功的评定,让真正有功的人得不到应有的奖赏,而那些世家子弟则可以不劳而获。
乐鸦青的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陈镇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他原本对这个看似公平的军功制度充满了信心,但现在却发现其中隐藏着如此多的黑暗和不公。这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惊和愤怒。
“不错!世家子弟为了快速获得功勋并得到晋升,必定会欺负底层的将领,而且权力也会被他们掌控!这就是许多贫困家庭出身的子弟难以翻身的根本原因啊!”乐鸦青费力地挖出那棵榆树,然后用力甩掉上面的泥土,接着转头看着陈镇说道:“殿下之所以能够成功地平定川蜀地区的叛乱,一方面是因为有公孙斩、蒙道之和陈到这样的底层将领得到了重用;
但更重要的一点是殿下您有一双善于识人都眼睛;可是,殿下您一个人的精力又有多少呢?能够保证见到天下所有的俊杰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陈镇皱起眉头,语气中明显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他当然清楚乐鸦青所言非虚,早在平定兖州叛乱之时,陈镇便已察觉到自己麾下士兵们的异样——他们的作战积极性不高。这些士兵大多依赖于主将的强大战力,以及临时喊出丰厚赏赐来激发斗志;其真实的战斗力并未得到充分发挥。
若遭遇那些拼死一战的敌军,恐怕与夏熵那一战陈镇早已落败。想到此处,陈镇不禁心中一沉,此刻的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比自己想象得更为棘手;所以陈镇迫切的想知道,乐鸦青究竟有什么打算。
“在下想说的是,大乾兵制不改!难强其国!难存其祚!”乐鸦青说话的内容已经十分直白了,就差指着陈镇的面骂你即将亡国了。
“乐鸦青你放肆!”陈到双眼顿时一寒,他自己的身份乃是皇室旁支,对于皇室有着天然的维护,如今他当着自己的面说要亡国,这不是在找死吗?
然而,陈镇却挥手示意陈到稍安勿躁,并用锐利如刀的目光紧盯着乐鸦青,沉声道:“好了,有话不妨直说!无需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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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想要强军就必须实行十二军爵制,同时创建新军,踢出世家子弟,在各军中挑选寒门士兵,以武取胜,但凡能赢的都是拳头硬的!让他在新军中担任官职,而后严明立法,但凡有假冒功勋者,斩立决!”乐鸦青面色凝重,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十二军爵制!”陈镇低声念叨着这个词,心中不禁沉重了起来,这可不就是大秦帝国强盛的根基嘛!没想到乐鸦青竟然能够琢磨出这样的东西来,而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居然还要靠古人来提醒,这简直就是荒谬至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