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赵、颜两家是世仇。
站在赵构的立场上来,颜真卿当时为唐臣,平叛之举当然代表着正义,是忠义之臣的偶像。
他不过是个穿越人士,赵、颜两家的渊源,与他有何干系?
目前,经历靖康之变的大宋百废待兴,世家门阀也受创严重,在廷尚未形成气候。
既然提前知道了信息,加以预防的话,倒也不至于担心将来祸乱朝政。
汪若海的坦言相告,足以明其心尚正,仍然可用。
于是,他往椅背上一靠,放缓了语气,道:“我观你推荐的一干热,除了这个颜岐,俱是才干之辈,皆有不俗表现,有的甚至可以称之为栋梁之材。既为栋梁,何需攀附?”
汪若海从赵构的自称敏锐地感受到了他微妙的情绪变化,心里隐隐有所期待。
自从被问及家族之事,他就有了从此被贬斥不用的心理准备。
但他不甘心,他要做大宋腾飞的参与者,而不是旁观者。
他动情地道:“官家起于危难,挽大厦于将倾,身负中兴大宋之重任,乃不世明君。臣既为官家所重,岂能以庸人荐之?”
随后,他又面现犹豫之色,神情间颇有些无奈:“平日,这些家族子弟自会兢兢业业,上为官家分忧,下为黎民请命,于一般官吏无二。可是,若家族有令,他们难以拒绝。臣不得以举荐颜岐就是一例。”
既然向官家坦白了,就坦白的彻底一点,汪若海将颜家家主来访、要求举荐颜岐的事情以实情相告,然后便再次伏乞赵构降罪。
“起来吧,君无戏言,既允了你不降罪,岂能出尔反尔?”
赵构心道,秦桧还是一代奸相呢,我都敢用,你汪若海还没干什么怒人怨的事儿呢,有什么好担心的?
汪若海再三叩谢皇恩,才重坐回去,但在无形之中,他的心里,对于赵构,又少了一分从容,多了一分敬畏。
“此事到此为止,颜岐,就让他继续干他的御史中丞吧。赵鼎同样如此,只要能为国为民,就是忠臣。”
赵构给这件事定流子,只是在心里多了份考较,今后任用官员,身世背景一定得查清楚,不能再因为谁谁的举荐理由充分就失于考察。
对于朝中重臣的信任是一回事,疏于考察又是一回事。
这个态度的确立,直接导致了又一个千古奸相的命运严重偏离历史轨迹。
这个人是谁呢?
万俟卨(音:moqixiè),原历史中制造岳飞冤案的重量级人物!
所以,要这世间事,有的就是这么奇妙,赵构穿越这么大的事情都未能改变它的生。
万俟卨这人,最喜结党营私,攀附权贵,原历史中依附秦桧,因人品极差,曾为岳飞所不喜,故后来被秦桧当作马前卒,一力构陷岳飞等人,制造风波亭千古奇冤。
这一世,因李纲、赵鼎等人俱是忠正之士,万俟卨投靠不成,便将主意打到了秦桧身上。
他认为,秦桧作为御史中丞,失踪数月,甫一归朝便获官家提拔,前程远大,是个品质优良的大粗腿。
于是,他携带厚礼,通过关系找上了秦府。
他早已弄清楚,秦桧的正室王氏是仁宗朝宰相王珪的孙女。……
他早已弄清楚,秦桧的正室王氏是仁宗朝宰相王珪的孙女。
王氏行事忌刻狠毒,秦桧又是出了名的惧内,所以,他带的礼物以女人喜欢的珠宝饰为主,走的是夫人路线。
送王氏珠宝,需要的钱银可不是数目。
钱从哪里来?来有点可笑,也很令人咋舌,他卖了祖宅!
如果贿赂不成,可以,他便一无所有了,破釜沉舟,够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