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捷眨了下睫毛回过神,偷偷往前面扫了一眼,现那个老师已经跟自己隔了一个牌子,这才将脖子歪进路荣行的肩颈内侧,盯着照片下面的字小声念道“你觉得这个、一次性清洁墨水瓶、这个明好吗方便吗”
路荣行在夸奖方面向来大方,反正不要钱,他看了几眼点评道“好啊,方那个盖子用一次两次还是挺方便的。”
关捷附和道“就是啊,我用纸的话,擦完就可以丢了,用这个海绵怎么办把盖子拆下来洗吗那我不会用它的,我连给自己洗澡,都懒得打肥皂的。”
“那是因为你太懒了,”路荣行边说边底下的说明栏,看见段落里有“新型环保概念”的字眼。
旁边关捷“切”了一声,还在嘀咕“还有啊,那个老师让他的学生善于观察,作业那么多还老不让上体育课,天天呆在教室里,怎么观察啊。”
路荣行感觉认识的人里面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就是他了,推了下他的头“大哥,别人说的是善于,又不是长时间再说了,就是一天给你7节体育课,你一样什么也观察不出来。”
关捷不服地说“你少瞧不起人了,我也想观察啊,问题是我怎么观察学校里老师又没教这些。”
路荣行扯了下右边的嘴角“不知道,走起来,后面的都来踩脚了。”
两人东边晃完了西边混,看明走马观花,鼻子闻到的香味却一点都不假。
二中还没打吃饭铃,但食堂的饭菜已经开始就位了,关捷一力往别人的食堂走,路荣行只好跟了进去。
无论是教学楼还是食堂,二中看起来都比一中要豪华,师傅们推着车,有条不紊地将划了井字的铁盘饭和大盆菜摆在各个班的就餐口。
镇小的午饭没有这种规模,因为近处的都会回家吃饭,关捷头一回看见这种阵仗,心里充满了各自感叹,他说“哇这么大一坨饭,吃的完吗”
路荣行虽然不在学校吃饭,但他好歹也看过猪跑,闻言笑道“没有非让你吃完,吃不了就少打一点,反过来也一样。”
关捷转头看他“那划这些道道有什么用”
路荣行额外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说“提醒某些饭桶,稍微克制一下吧。”
关捷没点自觉性,没觉出路荣行是在辐射他,应了一声,注意力又到别人的菜盆去了“嚯,猪肉炖海带,这么多肉呢,初中的伙食也太好了吧。”
不像他们小学,永远的菜谱都是白菜炒豆皮。
路荣行往那盆里瞥了一眼,确实看见油汤上飘着不少肥肉。
不像张一叶嘴里的一中食堂,米饭一点都不雪白不说,配菜顿顿都是麻嘴的土豆块和白开水泡粉丝白菜,他张大爷吃不惯,只好一周三天小炒、两天老干妈拌饭,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路荣行告知之以实话,把这个“初中”改成了“二中”。
关捷听说一中的伙食那么烂,立刻说“那我毕业的时候往二中考吧。”
路荣行学业繁忙也不想他,轻松地抄着口袋往对面的出口溜达“可以,你考啊。”
离开食堂之后,两人沿着墙根去了赛场的外围,大部分贪图新鲜的学生已经散了,还剩下些有始有终的,或者相好的同学还在比赛的,留在那里喊加油。
张一叶碎了蛋之后就不见人影了,谢军也是,两人没看见熟人,转身一起回家吃饭了。
路上关捷在河里和杂草丛里张望了一会儿,没找到白色的塑料袋,那颗鸟蛋无影无踪。
它也许会落在田间,被路过的留鸟孵化,也许会变成黄鼠狼的午餐,又或者掉进水里被泡成一颗坏蛋,不管怎么样,因为关捷的误打误撞,它原本的生命轨迹被改变了。
同样是在这天上午,在少有人关注的市法院里,李云的律师输掉了辩护官司,不管他怎样在被告席嘶吼冲撞,他都将走向少管所,开始一段不再自由的人生。
他的另外两名同学也是同样的结局,只是因为积极供述主意都是李云出的,被劳教的时间要各少一年。
下午中小学都恢复了上课,由于午休期间大部分人都没回来,集体困得直打哈欠,上课的效果不怎么好。
晚饭的下课铃响过以后,路荣行在小卖部和上午失散的张一叶重逢。
张一叶请了他一根烤肠,拉着他在泡面的接水处幸灾乐祸,他说“我跟你讲,咱们学校的伙食就两个字,垃圾这你是知道的。”
路荣行还真不知道,不过张一叶没给他伤害自己的余地,无缝衔接地又说了起来。
“所以我中午在二中混了一顿饭,王寇请的,”说到这里张一叶停下来,做了一个畅想美味的夸张表情,“说实话味道一般般,但是作为一个初中食堂,我愿意为它打1oo分。”
路荣行想起了关捷的中学梦,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说这个,疑惑地说“然后呢”
张一叶瞬间翻了个脸,讥讽地说“然后王寇告诉我,她也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午餐,她们平时吃的跟咱不没有你,跟我差不多,都是靠辣条和老干妈在续命。今天能吃的这么好,可能是沾了我们这些选手的光吧。”
路荣行没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光,他只是觉得关捷的二中梦,幻灭的度简直像龙卷风。
鉴于吃是关捷的人生大事,路荣行记着这件事,周六的时候跟他说了叶尔摩斯的现,关捷扑在桌子上,立刻倒戈了,说那他还是考一中吧,离家近,更方便走读。
作者有话要说 攒点字数试看能不能入v,这几天更新会比较短,请见谅,比心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