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桦选择一个下午的时间,到了向阳村六组,沿河边大堤的房子,问那在大堤上收黄豆的乡亲,向东升的房子在哪?
别人用手一指:“咯,那个就是。”
致桦直接去了向东升的家里,他们夫妻都在家,他媳妇正做饭呢,致桦进门后,向东升见了,回避不及,迎上前:“哟,弟媳妇来了。稀客啊。”
致桦口气温和地问:“你们都在家吧,我是来拿军装的。”
一听军装二字,媳妇美美从灶屋到堂屋,见了致桦:“哟,好漂亮哦。”一看就是由衷地说出来的。
这美美长得也算好看,鼻子是鼻子,嘴是嘴的,身上的围裙,遮不住那靓丽的上衣,浓稠的女人味,但是以五官相比,致桦绝对强过一头。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嘛。
致桦听他媳妇说一句这样赞美自己的话,也觉得好笑,直接就说了:“你在忙啊,我是来拿军装的,这也很有几天了,是吧。”
这美美把双手在围裙摆上来回擦了几下,不好意思地解释:“我这几天忙着收黄豆,没功夫回去,等我回去了,一定拿回来还你。”
致桦一听就是推脱之话,如果想还,早就有心还了,我这来了,还找推脱之词,也来个急将法,说道:“既然你们都忙不过来,那我跑一趟,给你们省力了。”
这说得他们俩人都接不住话了,还是美美强装笑脸:“怎好劳驾你,我过两天一定去拿,放心放心啊。”
致桦加一句:“那——也好吧,也该物归原主了。那,我就回去了,你们忙啊。”
致桦说完就转身往外走,夫妻俩都假惺惺地说:“就在这里吃了饭再走。”
致桦说声:“不用了。”双脚已经出了大门。
回到家里,云飞见衣服不在手上。心里堵得慌,很是烦躁不安,强压怒火,说:“你去老屋吃饭吧。”
这往返一趟,回来都是晚上七点多钟了。家里早吃过晚饭了。
等致桦吃完饭,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儿子回到自己的楼房。
把儿子在床上安顿好了。俩个人,聊着衣服的话题,赵云飞一头的怒火,无处泄,对致桦大吼:“都是你,当初我让你拿军装,你就说找不到,不给他不就行了。”
致桦没想到被云飞这么大吼大叫的,很是委屈:“喂,是你要我拿的,你不把别人引到家里来,我都不认得他们。”
云飞听她这一说。更来气呀:“你今天特地去了,就不晓得住在他们家里,不拿出来就不回来。”
致桦更加莫名其妙了:“这是你要面子答应借给别人的,我也去他们家里要了,你还不依不饶的。”
这话把云飞激爆了,致桦本来准备去堂屋拿盆洗脸洗脚的,赵云飞上前拉着致桦,照着脑袋就是两拳,致桦当时就懵了,也不作声。
虽然云飞只打了两拳就没有再动手了,自己挨了两下,也冒得地方消气,这都晚上八点多钟了,早该睡觉时间点。
致桦越想越闷,干脆,懒得在屋里待了,一个人,像刚才去向东升家里一样,当着云飞的面,就往外走。
云飞才打了致桦的,也不好意思拦住,就眼睁睁地看着致桦走出家门。
易致桦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性格非常倔强,漫无目的地往娘家方向走。但是,心里可没有回娘家的意向,以致桦的性格,在婆家生不愉快的事情,绝对不会带到娘家去的。
不知道往哪里走的致桦,刚经过一个婶婶的家门口,婶婶家的女儿,端着一个脚盆出屋外泼水,差点泼在致桦身上。那姑娘见致桦正从她家门口经过,就问:“嫂子,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到哪里去啊?”
致桦被妹子的问话也懵了,随便瞎说:“哦,我来问问你,我想给我家小伍织一件毛衣,你看,得买多少毛线。”
那妹子也就是赵姓家族的同辈份的姑娘,他们赵家是大姓嘛,随便一户人家,都是一个祖宗。这妹子见嫂子晚上来找她问打毛衣的事,手里拿着木盆,热情地说:“嫂子,进屋说。”
致桦像个木偶,机械地跟着这妹子进屋了。
很自然,妹子把致桦嫂子带到自己的闺房,这妹子还有一个小妹,两姑娘住一个房间,睡一个床,那更小的妹妹,见致桦进房来了,像是来了贵客一样,连忙招呼:“嫂子,进来,在床上坐。”
那时候的乡村,女孩子的房里,少有板凳放在房间里,一般家用的几个长条板凳,都放在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