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明是一個隨和,又有邊界感的下屬,聊天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
和他相處,比和晏珩山相處要自在,溫郁盯著自己的指尖想道。
快到時,陳修明從鏡子看了溫郁一眼,頓了一會道:「晏總之前從來沒有對別人這麼上心過,你是第一個。」
「溫先生,您應該明白晏總的意思吧。」
一個做助理的,大部分時候都要揣測老闆的心思,不論是送禮物還是幫助溫郁的家人,底層邏輯是對溫郁有意思,他說這些話是在點溫郁。
溫郁臉龐忽然失色,想到剛才吳鑫和他講的,以及現在陳修明蘊含深意的話語,溫郁一下子想通了晏珩山為什麼不計後果地幫助他,送給他那麼昂昂禮物。
原來是為了交易,可他太遲鈍了,要被別人點過才明白。
下了車,溫郁失魂落魄地走回學校。
晏桉知道溫郁要回來,一早在溫郁的宿舍等著,溫郁看見他後,慌忙地避開視線。
晏桉一點都不像有錢人家的孩子,他不傲慢,也不跋扈,善良而又陽光的,和他成為朋友後,溫郁的性格都外向了一些,他很慶幸遇見晏桉。
看晏桉不看自己後,溫郁又難過地望著晏桉,冷不丁地問了一句,「怎麼,沒聽你,說過媽媽?」
晏桉愣了一下,「我媽媽在我十三歲就過世了。」
溫郁愧疚起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沒關係的,我媽媽去世的時間太久了,我不是那麼傷心了。」
晏桉想起什麼,「我這裡有兩張話劇票,明天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這段時間一到星期天你都去陪弟弟,也適當的讓自己輕鬆一下嘛。」
溫郁正要回答,手機忽然響了,看到聯繫人後,他慌忙遮蓋住,歉意地對晏桉說道:「我,接個,電話。」
「你去吧。」晏桉這樣回答著,眉頭卻皺起來,以往溫郁接電話都不會避開他的。
宿舍樓下有一個小小的花園,一兩對情侶沿著石子路散步,溫郁站在距離路燈不遠處的長椅旁邊,綻放的月季花在他身後團簇著,隱隱的幽香傳來。
溫郁盯著不停跳動姓氏,顫抖地按下接通。
「你弟弟怎麼樣了。」晏珩山在電話那頭問。
「好,多了,謝謝您……」溫郁五指攥緊手機,指肚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