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跑了好几遭,就算是飞毛腿也受不住,狗子终于撂摊子不干了。
他坐在玄聿身边,转头道:“你莫不是成心消遣我?”
玄聿经常跟旺财厮混在一起,自然知道狗是一种很单纯的动物,如果你半夜尿急,不小心踩了他一脚,那么他就会以为你是专门摸黑起床踩他一脚的。
“消遣你?”玄聿呵笑一声,“分明是你自己办事不周全,活该跑断腿。”
旺财这才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原来你搁这儿点我呢?”
玄聿在他面前举起云岚宗用来传递消息的木牍,问道:“那现在,你知道什么叫作‘周全’了吗?事无巨细,都很重要。有些消息,也许你觉得不需要明说,可一旦稀里糊涂办坏了事,岂不遭殃。”
旺财眼见那片木牍上凭空多出了几行字迹,伸手过去抢夺,“来消息了!”
玄聿比他快一步收手,不给他看,自己先从头到尾瞟了几眼,脸色生了微妙的变化。
旺财眼疾手快,非要抢着看一眼不可,却次次扑了个空,不禁微微恼怒道:“干嘛不让我看啊?有什么事情非要瞒着我?”
玄聿说道:“不给看就是不给看,不让你知道就是不让你知道,少问为什么,问就是没有理由。”
他用手指勾着木牍顶端的锁扣转了几圈,重新挂在腰间,木牍上的字迹已经消失不见了,也便不怕蠢狗“偷袭”。
旺财幽幽道:“其实就在刚刚,我嗅到了狐妖的味道。你不告诉我司无邪给你回了什么消息,我就不告诉你那股妖气的源头在哪里,偏不让你快点找到司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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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聿指了指脚下的琉璃瓦,毫不意外地问道:“就在这座花楼里,是吗?”
旺财一惊,忽觉他实在诈自己,便撒谎道:“才不是!你别瞎猜。”
玄聿一巴掌打歪他的狗头,“就凭你,还想骗我?你方才顺着这座楼阁登高爬低,飞檐走壁,除此之外就没去过别的地方。既然你闻到了狐妖的味道,那就说明,司无忧就在附近。”
旺财哼哼唧唧道:“好吧,我瞒不过你。但我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你刚才在木牍上看到了什么字吧!”
“你知道的,我好奇心重得很,要么你从一开始就别让我知道,要么你就从头到尾都不要瞒着我。”
“否则我一天不知道真相,就一天不得安生,一个时辰不知道真相,就一个时辰浑身难受,我感觉有无数的小虫子在我身上乱爬……”
旺财抓住他的手臂,在他身上蹭啊蹭,尾巴摇啊摇,“啊,猫儿,你就告诉我吧,求你了。”
玄聿推开他的脑袋,“好奇心害死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事情非要瞒着狗子,只不过,这条蠢狗的背后,是太极殿,而他的主人,正是李停云,那就不得不瞒着了。
因为司无邪回复给他的消息只有一个,就是要他尽快找到司无忧,千万不要让这只愚蠢的狐狸撞上太极殿殿主。
她是炉鼎之体。
一旦被李停云逮到,后果不堪设想。
玄聿跟司无邪兄妹俩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不清楚司无忧的体质有多特殊,只是从司无邪对她的紧张程度中窥知一二,隐隐察觉他这个妹妹可能天生就是个大麻烦。
却不知她竟是炉鼎之身。
也难怪,司无邪对她的护佑有时总会显得那么“极端”。
司无邪深知,九尾狐族后裔,若想真正成为大妖,就必须度过九重劫难,其中必有一重情劫——他最怕的就是司无忧摊上这个事儿!
狐族多女子,而且个个都是绝代佳人,天生就长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俗话说自古红颜多薄命,长得太好看的女人,总是摆脱不了情关难过的宿命。对于她们来说,情劫就是死劫,甚至比死劫更可怕。
以司无邪对自己亲妹妹的了解,她要是赶上历情劫,不用问,必死无疑!
他俩的亲娘,就是怀着身孕,生产那天,死在了情郎的手上。
他俩的亲爹,云岚宗宗主云松鹤,花花公子风流成性,亲手挖了她的妖丹。
九尾狐族死于情劫的一抓一大把,比被情人挖妖丹死得还惨的,也是大有人在。如果她们一族有族谱、有祖训的话,一定得这么写:为情而始,为情而困,为情而终。
司无邪是个异类,也是个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