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识丁浪荡莽夫?”
桑枝夏被他的自称弄得心头一颤,木着脸强调:“我听说这些的时候,跟你可扯不上关系。”
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徐璈轻声一嗤,自嘲道:“枝枝,京都容不下一个不是废物的徐家世子爷。”
他内里不管是否藏有锦绣乾坤,对外只能是一个无用的废物摆设。
只是谋棋晚一步,徐家满门落索,到底是没来得及。
桑枝夏脑中清明一震忘了接话,徐璈也不在意她突然的沉默。
他拉开自己打磨的木弓试了试,眼底深藏的戾气一闪而过:“胜败溃起都是兵家常事,一局败不指局局都败。”
“来日方长,不急。”
桑枝夏本来只是临时起意唠唠家常,没想到话题突然好像就拔了一个高度。
常年混迹土地和口腹之欲的她不太能懂这些起落输赢,默了半天才一叹三转地说:“我是搞不懂这些,毕竟在我看来吃饱穿暖最大,能安生活着就不容易了。”
若徐璈一直都是风光无两的世子爷,他俩说不定还没有今日一半的和谐。
她是个想安生活命的小人物,跟生来尊贵的人上人有破不开的壁。
徐璈失笑出声:“枝枝,这样就很好。”
真的,好到出乎他可穷尽的所有想象。
不过也还不到安于现状的时候。
暖手的皮子还没着落呢。
他抓着打磨好的箭筒起身,弯腰看着桑枝夏的眼睛挑眉而笑:“枝枝,要不要跟我设个赌局?”
桑枝夏托着下巴眯眼:“赌什么?”
徐璈指腹摩挲着箭筒的边缘,悠悠地说:“一月之内,我若是能给你攒齐皮子做一件大氅,床分我一半如何?”
桑枝夏还没说话,他就略显幽怨地说:“枝枝,木板很硬。”
“地上很冷。”
若不曾得过床榻之上的温香暖玉,地上的寒凉好像也不算什么。
可他昨日为了能控制住桑枝夏不踹被子已经睡过床了,地铺的万般不是就是不可容忍的弊端。
他不懂见好就收。
他只会得寸进尺。
只要察觉到桑枝夏的防备减弱半分,他就敢往前逼近一尺。
桑枝夏本来想说我不赌博,可听着外头呼啸的风雪之声,到了嘴边的拒绝就开始卡壳。
地上的确是不暖和,这种天儿让人一直躺地上,好像是不太合适。
她挣扎了一下迟疑道:“只是床暂时分你一半?”
徐璈压下心头的喟叹,笑道:“当然。”
“我若是赌败了,你可以随意提条件,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永远不舍让你为难。
但是你提出的任何要求于我而言,都不会有为难二字。
“枝枝,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