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再不提其它,走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不敢挽留。此事每个人的心里都心术复杂,刚才的战斗和棋,他们都看见了,桑天子都赢了——连族长都输了,那么不能不怀疑:族长之前说的话,就是对的吗?巫人真的不行吗?
至少眼前这几个,都是行的。
族长站起来,大声说:“我可以把族长之位让给你。”
所有人都被这话惊住了。族长之位,这也能让,还让给一个孩子?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那孩子真是,真是……
他们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
桑天子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说:“天下很大,我岂能困在一个小小的部落里,一辈子就当一个小小的部落族长?这小小的部落,功法只到元婴,丹药也就那一点,说真的,我还真看不上这点儿。诸位,天涯路远,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一举手,甩了一下,终于走了。
果果还很可惜,说:“哥,族长你都不当啊,也太可惜了吧。”
女闪并不可惜,说:“族长有什么好的。他把咱们留下,给个名头,回头下点毒药把咱们困住,甚至毒死,这族长之位不是又回去了?果果,看什么事不能看表面,我就是因为看了表面,才跌了这么重。”
桑天子听到这话真想笑,又无尽感慨。女闪信任一个人,就全都是信任;不信一个人,就全都是不信。戏说了毒药,她就把毒药挂在嘴边。真不聪明——可是这么信任别人的一个人,怎么忽然就不信了?唉,还不是因为受了伤?
于是感慨之余,又好不舒服。
他说:“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女闪说:“对,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果果,你要吸取这教训。”
果果说:“阿妈,我知道了。”
这些话,在安静地人群里穿过。大家都听到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好奇妙的一句话,好像概括了好多人的半辈子。
看看周围,谁又知道谁呢?
活了大半辈子,还不如一个孩子看得清楚。之前还说那是个野孩子,蠢孩子,没有前途的,今天才知道,蠢得原来是自己。
他走了,大概不会回来了。
不会再打得年轻人满地找牙,不会再质问公不公平,不会再制作那骨头车子,也早就不会有铃铛在风里响……都走了!
“噗”,族长吐了一大口血。
整个棋盘被鲜血染红了。
这不是被女闪打出的伤,而是他心里的伤。别人或许不知道他们失去了什么。
他却知道,那个孩子走了。
他知道,他们失去了伟大的希望。
他相信,那绝不是池中之物。
总有一天,那孩子会名扬天下。
而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了!
他忽然想到圣人老爷。
元始天尊的徒弟优中选优,通天教主则有教无类。火蛇部落传承于通天教主一脉,他却忘了有教无类的教诲。如果一开始没有差别对待,结局肯定是另一个样子;如果大家都能互相友爱,当不至于把人逼走。
他幡然悔悟,强忍着痛苦地说:“大家听着,今后火蛇部落再不分种族之分。巫人和人一视同仁,大家再也不要说巫人笨。也许他们只是大智若愚。”
还能怎么说呢?只有改变。
或许还来得及留下下一个天才!
火城失落地站着,“那我?”
族长说:“你们的家务事,我管不了。以后该干嘛干嘛。唉,该干嘛干嘛。大家伙也别在这待着了,回去吧,回去吧。”
只有回去。回去做辆车子,拉货。
——既然族长都承认那孩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