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也客氣說道:「是,還是樓上的雅間兒,置一桌好茶好菜,再請你們茶坊的姑娘來給唱幾小曲兒。」
掌柜一一記下,習慣性的推薦:「近日茶坊來了個善舞的姑娘,夫人可要瞧一瞧這舞姿的。」剛說完,掌柜心裡還有點打鼓,據他所知,來他們茶坊的貴夫人們能點兩曲兒已是極限了,多是不喜身段更妖嬈的舞娘的,喜春已經似模似樣的點起了頭:「行,再瞧個舞的。」
掌柜一一記下,親自引了他們上到樓上的雅間兒,給斟了茶水,這才退下。
人一走,趙氏兩個忍不住出了氣兒,「這就是那明月茶坊?」
以他們的雅間,既能瞧得見窗外的燈火,也能透過繪著山水魚鳥的紙窗隱約看見外邊的奢華熱鬧。
成群的浪蕩子弟圍坐在一處,欣賞著茶坊姑娘的嬌濃小曲兒,品酒喝茶,絲竹之聲悅耳不斷,那水榭之上,仿佛還有女子們在長袖翩盈。
喜春:「是,大嫂,這裡就是明月茶坊。」
「這裡的女子,擅曲兒,擅舞,擅畫,擅詩,嬌濃軟語,否則又怎能引得這城中子弟盡數往裡邊鑽的?」
趙氏看著這茶坊里的亭台樓閣,不知想到了甚,神色有幾分黯然。
喜春握了她的手:「大嫂,既然來了,那就好生聽聽,你要覺得好聽了,那以後咱們就常來。」
她大哥大嫂的房中事喜春不好插手,但要她說,與其黯然神傷,或大吵大鬧,叫人越發不想家來,倒不如把心思放幾分在自己身上,多給自己置辦些衣物飾,多在外邊看看、瞧瞧。男子要增長見識,她們女子也是要的。
你不花他掙的銀子,那銀子不也給別的不認識的女子掙了嗎?
不多時,兩個姑娘相繼入內,隔著屏風與她們見了禮,一人彈著琵琶唱著小曲兒,一人伴著曲兒聲舞姿優美,一舉一動皆帶著女子獨有的風情來。
喜春給兩位嫂子甄了壺溫好的果子酒,吃著好菜,喝著好茶,吃著好酒,慢慢品味。
寧為在沈府耽擱了許久,到天黑盡了才一路尋到了周家,報了家門,被門房給引了進去。無獨有偶,寧為前腳才踏進周家,兄長寧書也踏著夜色來了。
兄弟倆都是來周家要人的。
寧為不想麻煩妹子夫家,知道唐氏在,便想把人接了回去,也好不誤了小妹和大嫂的正事,小妹來信是請大嫂來,她來湊甚熱鬧的。
寧書是在家中見到了喜春寫給大嫂趙氏的信件,上邊寫著甚聽曲兒,明月茶坊云云,這些字眼躍入寧書眼中,叫他哪裡還能坐得住的。
「不必麻煩妹夫了,我接了你二嫂便家去了。」寧為道。
寧書跟著點頭:「對對對,家中還有事呢,你大嫂也不便多加打擾。」
周秉早早安歇,正捧著書看,一聽下人稟報,只批了件披風就過來了,聞言,臉上也不大好看,只對著兩位大舅哥,還是好言好語的解釋:「二位嫂嫂跟喜春出門去了。」
「出門了,去哪兒了?」寧為覺得,唐氏果然是來麻煩人的。
寧書想起那封信,心裡忐忑:「不、不會是去明月茶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