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給出絕對的保證的。」芙妮苦笑一聲,「姐姐你做事向來雷厲風行,怎麼會在這件事上來回猶豫呢。」
楚南芸低著頭扣著指甲,半晌後才道:「我感覺我給他添了很多麻煩,要是我沒有出現的話,他說不定會比現在過得好。」
「話可不能這麼說。」芙妮連忙搖了搖指頭,「姐姐你知道嗎,我們隊裡每個人都很了解老大,但是我們從未走進老大的心裡。雖然他會拼盡全力保護我們但那也只是出於一種隊長對隊員的職責,而至於我們——不論是我還是蓮哥還是咖喱,我們都沒辦法給老大帶來任何支持,我們要麼膽小,要麼遲鈍,要麼喜歡委曲求全,所以我們沒辦法給老大帶來他想要的安全感。」
「可是我也不能給他帶來安全感啊。」楚南芸嘆了口氣,「那次異種潮突圍,最後還是他救了我呢。」
芙妮忍俊不禁:「姐姐,安全感可不僅僅只是你救他他救你這麼簡單,對於老大來說,只要在他需要的時候一直有人陪在他身邊就行了。」
在傅梓深最想要見到媽媽時,媽媽離開了他。
在傅梓深最想得到粟伯年的關愛時,粟伯年一腔熱血地撲在了事業上。
本以為這世界上再無人理解他、陪伴他時,楚南芸堅定不移地站到了他的身邊。
「為什麼?」
「因為我是醫療官。」
荒謬的理由。
而正是因為這個理由太荒謬了,因此從側面說明了楚南芸想要和傅梓深站在一起其實不需要任何理由。
她只是想。
或許命運的齒輪早就開始扭轉了——在她第一眼見到他,替他擋下了子彈和利刃時,冰封已久的心就已經開始慢慢融化了。
冰塊落在汽水裡,與玻璃瓶壁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謝謝你來到第六小隊,謝謝你來到老大身邊。」芙妮道。
。
芙妮走後,楚南芸又坐在原地發了會呆。
太陽逐漸西沉,傍晚的風也涼了起來。
突然,一件衣服搭上了楚南芸的肩,楚南芸扭頭看去,只見是傅梓深不知道什麼時候推著輪椅來到了自己身後。
她笑著將外套往身上拉了拉,對傅梓深道:「今天的晚霞很好看。」
傅梓深抬頭看去,只見天邊的火燒雲一片一片地綴在一起,在空中飄蕩。
「嗯,很好看。」傅梓深附和道。
楚南芸嘴角微微上揚,過了會,她鬆了勁,靠在傅梓深的膝蓋處,這讓傅梓深有些受寵若驚。
「在你心中,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楚南芸問。
傅梓深愣了愣,不知道楚南芸為什麼要這麼問,但他還是認真思考後回答:「溫柔,強大,慈悲。」
「還有呢?」楚南芸抬眼看他,「你說的這些別人也都說過,我想聽點不一樣的。」
夜色將至,兩人的臉在沉沉的暮色中越發不清晰,有一股暗流在二人之間涌動。
「很迷人。」傅梓深道。
他喉結滑了滑,艱難又無比暢快地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楚南芸挑了挑眉,隨即眉眼彎了起來。
「你聽到我和芙妮的聊天了吧。」楚南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