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那大夫的话,我沿途不由自主地想”
她同燕山一并倚栏而憩,傍晚黄昏的光线灿烂多情,透过无数花木依然笔直无畏地洒在面颊间。
“假
如昔年你晚几岁被人捡到,是不是也会如此,磕磕巴巴,连一句正经话都说不齐全。”
观亭月一手支着半边脸,猜测着自语道,“吃东西生冷不忌,行为手舞足蹈,喜欢对着人张牙舞爪的,跑起来还会手脚并用”
说着说着,自己想象那画面,先就笑出声。
燕山“”
他叹气,“你就不能想着我点好吗”
她笑完了,余晖还留在脸上,忽然深深地吸了口气,约莫是种释然,“所以,你比双桥要幸运许多。”
燕山闻言却不以为然地缓慢摇头,“你错了。”
“能被老将军带走,能来到观家,本身就是一种幸运。”
他言语间目光投向高处。
夕阳仅剩的一道残红在双桥的眉心汇聚成一个点,末了,很快消失不见,这亭子的一角正落下只雀儿。
金府中的鸟平日有人投喂,故而并不怎么怕生。
双桥瞧见了,极努力的克制住自己体内那股原始地,企图扑上前去的冲动,狠狠地扭回头。
而就在此时,另有一个窸窸窣窣的动静爬上亭檐。
江流踩着松动不平的瓦片,一摇三晃地走到她旁边。
双桥仰起头,一见是他,立刻诚惶诚恐地挪了挪地方,给他腾出位置。
她现下跟着众人久了,反而没了初时的茹毛饮血,暴躁易怒,像是被驯化的家犬,显得小心翼翼。
江流和她挨得不太近,从头到尾眼睛也不转动一下,就直愣愣地注视着前方。
尚未全然沉睡的天空是湛蓝色的,或许还更深一些,透着倦懒。
“喂”
双桥竖起耳朵看他。
“那个那个老大夫的话,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她大约是没怎么听明白,只好更用力地把他望着。
而江流却未曾觉,自顾自地想到了什么。
“实话说,你刚来的那段日子,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他不自在地努了努嘴,“觉得你脏兮兮的,又笨,又野蛮,常让大家丢脸,还老爱缠着我姐姐,做作得要死。”
双桥从这段话里捕捉到了他常用的几个词,知道是在嫌弃自己,便低落地耷拉着脑袋。
“但你毕竟是我们家的人。”江流语气陡然一转,认真道,“既然跟着我们姓了,那就是我们家的人。”
“怕什么今后被人耻笑,怕什么没人照顾,没人依靠。家里如此多兄弟姐妹,谁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