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竟想到一处去了。
“英雄所见略同。”
谢茉正说着,张领导走了过来,确认谢茉的身份后,态度亲切询问她事情详情。
谢茉肩背微微前探,正色道:“领导,事情是这样的……”如是口齿清晰,条理分明地讲明白了从赵新路尾随她到不久前被堵门的整个过程。
说罢,她又指了指钱成说:“这是经办此案的公安同志,案件的具体内情和进展他可以向您汇报。”
钱成说:“案件已基本查清,谢茉同志所言皆属实。”
其实这个事由钱成这个公安来说更具说服力,且加强她是受害者的事实,但张领导点名了她,那她便撇去个人感情,并提高嗓音从头讲述,藉此向周围听到赵老太太蒙蔽的人群讲清事情经过,杜绝日后可能的流言。
张领导点点头:“是他们无理纠缠,小谢同志无辜受害。”
他转头对姜领导说:“这种行事做派很不好,干部不能约束好家属,又怎能做全体工人的领头人。”
姜领导梗着脖子应承:“是。”
顿了顿,他又道:“儿L子心术不正,老娘各处攀咬污蔑,今天受害的就有我跟这位小谢同志俩
()人,要算上以往得有多少人受她冤屈,真不敢想。”
张领导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不接话茬。
谢茉不操心两位领导间的暗潮。
看看围观群众面上或羞惭或恼怒或恍然愤怒的神情,谢茉知道因为辟谣及时,又有公安和上头领导的背书,今日的事闹不出对她不利,且难以收拾的谣言。
围观众人当然有自己的判断,这姑娘长得好,还是市长闺女,什么样的对象找不到,那老太太的孙子品行不端,手段下作,明显就是看上了人家姑娘的美貌和家世,结了婚肯定也不会真心对待老婆。
呸!一家子黑心烂肺算计个小姑娘,被抓了活该!
谢茉不自觉提了提唇角。
张领导目光有不着痕迹又打量了一回谢茉。这个年轻的女同志目光坚定,熠熠有神,在他们一班领导面前丁点不慌乱,不像她边上的女同志们虽然极力镇定,但身侧的手却正发抖。
“小谢同志很好嘛,遇事不忙不燥,有着青年人该有的精神面貌。保持住,给现今的青年们做个好榜样,祖国的未来终究要靠你们。”张领导调子起得很高。
谢茉微笑:“您过誉了,一定。”
张领导满意颔首,眼神示意随行的下属疏散人群,方才隐约听见这小姑娘是谢济民的女儿L,面貌行止确实和印象里的章明月些许相似,于是问谢茉:“你是谢济民的闺女?”
谢茉点头:“谢济民是我父亲,章明月是我母亲。”
就两人张领导略说了两句,又问了近况。
谢茉说:“我爸进山区考察了,我也有一星期没见着他了。”
张领导缓缓颔首。
早些年,他与谢济民章明月夫妇有过短暂交集,对两人印象颇佳。不过前些日子他倒听到些涉及谢济民的不利风声……张领导度了度,突兀地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最近不太平啊。”
说话时,他视线扫过谢茉,微微抬头瞭望着天空灰沉的流云。
谢茉心头却一个咯噔。
不等她追问或细思,张领导点了点一直站她身后的卫明诚,笑着说:“这位军人同志是你对象吧?”
谢茉余光瞥见卫明诚放在身侧的手倏然攥紧,关节处显出道道白痕,她没扭头去看他,而是抬眼看向张领导,浅笑着大方应道:“是,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对象卫明诚。”
卫明诚的瞳孔被猝不及防的惊喜震得骤缩,手背青筋臌胀,几近崩裂皮肤,垂眼一寸寸将倩笑的人影描摹镌刻。
灼热烫人的视线几乎化为实质,谢茉不自在地挪了挪脚,手肘轻轻捣了男人一记。
卫明诚得体地跟张领导问候、寒暄。
神情自然,游刃有余,只微哑的声音泄露了他汹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