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枝白蘭插入花瓶,佟言又去修剪第二枝,他動作優雅,語氣也平緩:「閻野在拘留所期間,你為了保住他在公司的位置所做的那些事情,我從盛嶼那裡聽說過,能做出這樣重情重義事情的人,我不認為會是渣男。」
薛寶添將手邊的信封和食盒兒推遠,聲音冷了下來:「那你也要知道,如果沒有閻野,我和我的家人怕是早就被追債的弄死了;沒有他,我也根本抓不到魏華;就算抓到了,因為泄憤,把人打傷,蹲拘留所的也應該是我,你知道如果魏華的傷情鑑定成重傷害,閻野會替我在裡面蹲幾年嗎?!」
桌子上的明信片被薛寶添收進抽屜,他抬起頭看向佟言:「這些都是閻野替我承擔的,所以我替他保住位置也是應該的,這與渣不渣無關,是道義。」
佟言沉默了一會兒,將手中的花放在桌子上,起身走向薛寶添:「道義不道義的先放在一邊,我就問你,你還要不要繼續往下走?未來還希不希望有一個人陪在你身邊?」
看著薛寶添頓顯茫然的表情,佟言躬身慢慢靠近他:「未來還很長,你確定只想自己一個人生活?如果不想,我是一個不錯的人選,我們可以逐漸了解彼此,走進對方的生活。」
他拿出兩張交響樂團的入場券,放在桌子上,緩緩推到薛寶添面前:「你陪我聽交響樂,我陪你做你喜歡的事情,怎麼樣?」
薛寶添向後沉身,拉開與佟言的距離,點了一根煙。煙霧吞得很兇,待辛辣的尼古丁麻木了神經,他翻起眼皮問:「你確定陪我做我喜歡的事情?」
直起脊背,湊到佟言面前,他說沉聲說道:「我喜歡尚床,沒得感情那種,你行嗎?」
佟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神色複雜地靜默了片刻後,然後點點頭:「行。」
「……」
第66章叫嫂子
坐在歌劇院的薛寶添以為自己會睡死過去,卻一直醒著。
媽的,他有點後悔昨天與佟言叫板了,本以為他那種愛情至上的人,不一個巴掌扇過來,也會寫3ooo字的小作文來聲討,沒想到卻扔過來一個字:行。
薛寶添葷素不濟,不搞強買強賣已算阿彌陀佛,碰到上杆子倒貼的,放以前也就收了。
可他最近嘗了一點愛情的甜,又吃了一些兒失戀的苦,對兩情相悅、天長地久也生出了不多不少的期待。
一旦下半?那點事兒碰上愛情,就他媽等同於上了枷鎖。
薛寶添想反悔,聽完音樂會後蹲在佟言訂好的酒店門前犯愁。
「我抽根煙。」他琢磨著怎麼推掉邀約不跌面子,思來想去,理由沒找好,卻從自己的人生中咂摸出了點兒悲哀來。
囂張三分鐘,認慫三四天,這誰他媽受得了?
佟言倒是挺有耐心,站在他旁邊等著。八月的夏夜,暑氣還未消散,氣壓很低,熱得人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