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嘎往下走,有点哆嗦,问“哥咱上市局来嘎哈呀”
齐化民站那,等他下了车,说“怕了啊知道怕,还行,这边走。”
一群人从停车场转出来,进了安保的楼里。
上楼下楼的人都纷纷和齐化民打招呼“齐队。”“齐队。”“齐哥。”
齐化民每个就是点点头,领着老嘎上了三楼,把手里东西放进柜里,问“饿没”
老嘎讪笑了一下,点点头,说“有,有点。能挺住。”
齐化民冲外面喊了一嗓子“楼上哪屋空着的”
一个安保员伸进半个身子来,说“怎么了”
齐化民指指老嘎,说“给他弄个屋,老板安排的,要住段时间。”
那安保打量了一下老嘎,说“干啥的呀”
齐化民说“就你小子事多,赶紧的,食堂还有饭没我也没吃呢。”
安保员说“有,给你们留着呢,还能让你齐队饿着啊,谁敢哪是不嘿嘿,哎,你叫啥”
老嘎愣了一下才明白是在问自己,忙说“王晟,叫我老嘎就行。”
安保员冲他挥了一下手,说“来。齐队,你先下去吃吧,完了我领这小子下去。”
齐化民嗯了一声。
安保带着老嘎上了四楼。
这楼从下面看只有三层,本来也就只有三层,不过苏联人盖的房子,够大,单层面积有一千多个平方,地基也扎实,原来这楼的主人就在上面加了两排坡顶房,有二十多小三十间,安保公司过来以后,就直接当做宿舍用了。
老嘎真名叫王晟,是露天这边的占地户。
每个厂矿都有许多这样的占地户,就是因为扩厂或其他一些原因,厂子把人家原来的地占用了,就给安排个住处,然后给个全民或大集体的名额上班,一家只有一个。
王晟的老爸运气好,拿到个全民的名额,在7o年代来说相当于一步登天了。
王晟家兄弟三个,他是老大,下面两个弟弟,一个初中毕业在家呆着种了点地,一个在上初中,因为他们是农村户口,找不到工作。
那时候孩子户口随妈走,妈是农民,子女全是农民,而厂子不要农民。
他大弟初中毕业,就在家里,和他的妈妈在房前屋后开了一些地种。
道北这边住的大部分都是农村户或者半农户,家家都有院子,到山上河边开块地也没人管。
7o年代王晟正上学,成为红卫兵小将,跟着别人一起到处瞎起哄,也没觉得怎么样。
运动结束,进了8o年代,差别就来了,挣不到钱啊,全家五口人全靠他爸的工资活着。
王晟就这样光荣的成为了一个混子。
其实混子就是指没有正事干,一天一群一伙的蹲在马路边瞎混的人。
所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一群半大小子天天在街面上混,冲突是太正常的事了,三天五天打次架简直就成了娱乐活动一样。
打架这玩艺吧,其实是一种心理上的问题,第一次你敢上手了,再就不怕了,就像杀猪一样,从来没干过的给他把刀让他杀,会下不去手,但是一旦开了头,后面就麻木了,无所谓了。
也有一辈子不敢动手的,被人欺负一辈子。但这种在东北太少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逼急了操起家什干他妈的,打过两次就习惯了,不服就干。
老嘎刚开始被人打过两次,后来被欺负狠了,一股急劲拿块砖头就把对方开了,当时他就觉得爽快,弊的气全散尽了,就喜欢上了这种把别人撂倒的游戏,渐渐在圈子里有了点名气,敢干。
出来混得讲义气,朋友有难必须伸手,就这么帮人打架进去了好几次。
这次可算不是帮别人了,是给自己亲弟出头,结果就这样了,好在运气好,遇到张兴明了。
坐在押运车里,嘎子心里也忐忑,再是狠人遇上事心里也惶恐,再说了,和这些人谁能硬起来啊,眼着着身上都带着枪呢,中间那布下面是啥尼吗,冲锋枪啊,撅了半个枪把在外头。
车晃晃悠悠顺着盘山路往市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