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卓红和卓珊就住在了小志家,泉子则被于华斌强行拉走,在宾馆开房。这是卓红给老公下的命令,她想三姊妹说点私房话。
“你家泉子怎么那么粘人呐,寸步不离!”卓玲抱怨道。
“他就这样,天天啥也不干,就是喝,因为这个,我跟他打多少仗了!”
卓玲想问问泉子的出租车还干不干了,但还是没问,怕卓珊误以为是让她还钱。
“珊珊,老公不争气,就得自己咬牙干了,指望别人的话,穷日子没个头。你二姐的网店要是能开起来,你就跟着干吧,你们俩整天粘在一起,除了拌嘴之外,能给生活带来什么起色?优优也快上初中了,补课费都是一大笔钱。”
“你要是到裕城这边儿来,泉子是不是也得跟过来?别的倒没什么,就怕他整天喝酒,帮倒忙。”
“他不能过来,得在家接送孩子。”
“他能同意你自己过来吗?”
“他肯定能同意。谁嫌钱咬手?”
卓红笑,“我看可未必,他得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边。”
三姐妹聊到后半夜依然没有困意,相互调侃,气氛欢乐,不时爆出大笑。卓玲想到了缺席的卓玉,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内疚,常言道,宁落一群不落一人,如果她知道此时姐妹们在欢聚一堂,肯定会产生被孤立的愤怒吧。
“她天天拉着脸,撅着嘴,谁愿意往她跟前凑?夏天的时候跟柱子到我家来,拎了点水果,他们想把解放路和团结路冬天扫雪的活儿承包下来,让于华斌帮忙,我就说了一句,这块不归你姐夫管,她站起来拉着柱子就走了,我婆婆正给他们洗水果呢,进屋一看,人走了。”
“她跟你也那样?”在卓玲印象里,家里从老到小都惧卓红几分。
“现在跟谁都那样儿,像吃错药似的!我三姐夫跟她挺遭罪。”
“所以,一想到带小志回去,看她那张脸,我都好为畏难。但是看父母又绕不开她。”
卓红给妹妹打气道,“你有什么好畏难的?他们住的房是你出钱租的,你回自己家为什么不理直气壮?”
元旦后的第一个周六,小志开车,拉着卓玲回到杨县。管毅彤因为马上要期末考试,学校不放假。
由于事先卓红进行了安排,今天,卓德广老两口穿得里外三新,染了头,看上去精神焕,比以前年轻好几岁。见到小志,二人笑不拢嘴,不住地夸小志长得俊。卓玉没在。卓玲没敢问,她觉得妹妹不是临时没在这儿,而是躲出去了。小志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还特地给卓玉和卓珊的孩子了红包。
大家聊了好半天,也没见卓玉露面,卓玲的预感果然应验了。她悄悄示意卓珊到父母的房间来。
“她生气了,三姐夫出去找她了。”还没等卓玲开口,卓珊就知道她要问什么。
“她是生我气吗?”
“我跟她都没照面,早上我们过来的时候,她就没在。”
正说着,卓红进来了,“你看,昨天我跟她谈了有半个小时,答应得好好的,今天又这样!”
“她是不是知道我们几个人在一块聚了?”
“我元旦那天过来的,把小志要来的事说了,爸妈问我见没见到人,我说于华斌到裕城开会我顺便搭车跟去了,玲儿和小志请我们吃的饭。没提卓珊和泉子也去了。就按我们商量的那么说的。”
三家在一起聚会的事不想告诉卓玉,可是到杨县来,当着卓玉两口子的面,让小志假装不认他们四位也很尴尬,小志和于华斌都是讲究人,要配合演戏也真是为难,万一穿帮了,卓玉当场就得爆炸。所以几个人决定,跟父母和卓玉夫妇就说卓红和卓珊是分别来裕城的,又和小志、于华斌打了个招呼。
“元旦那天我和于华斌到这儿来,跟爸妈说你们要来,卓玉当时没说什么,一切正常。前天,咱爸给我打电话,说卓玉不准备和你们见面了,怎么也劝不住,我就赶紧过去了。问她,玉,怎么回事?她说我就不见他们了,我穷,我自卑,不愿意往有钱人跟前凑乎,让人瞧不起。我说你二姐以前比你穷多了,你有瞧不起她吗?她说没有。我说那你二姐也不会因为你穷瞧不起你,再说了,你要是一直没她有钱,还永远不见她面了?跟她讲了大半个小时,柱子表现挺好,也一直劝她,说二姐这么多年没少帮咱们,她第一次带姐夫回来,你不照面,说不过去。后来她说行,跟他们见面。我就以为都说通了呢!”
“要不,我给我三姐夫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