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万棋在心中长叹一口气,忍不住抬手按压自己一抽一抽的太阳穴。
虞岁倒是无所谓,她走上前对左丘善说:“你倒是能追,跟狗一样。”
左丘善刚要发怒,被万棋拦住:“既然都遇上了,那就趁机会把误会解开吧。”他深吸一口气,对左丘善说,“换个地方聊?”
“凭什么?”左丘善说完,万棋又道,“有的事情你也不想别人知道吧?”
左丘善拿不准万棋究竟知道多少,但他确实有顾虑,心下衡量后,冷哼声往远处走去,示意其他人带着万棋跟上。
“哎。”虞岁去看万棋,“你们不会也是同一个村出来的吧?要谈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
凌简也问:“对啊,她不行,我也不行啊?”
万棋有些无奈地对虞岁说:“你不是要我跟左丘善解释清楚吗?我这是去跟他解释,要他别误会你跟我是一伙的啊。”
虞岁看了他一会,最后笑道:“那随你吧。”
万棋转身跟上左丘善,朝林中深处走去。
*
左丘善一共带了四个人,算上他自己五个,有医家弟子,也有名家弟子。人多势众,他们将万棋包围,显得本就耷拉脑袋耸着肩膀的少年更加脆弱,不堪一击。
万棋还没开口,左丘善已经冷着脸问道:“是你吧,因为你嫉妒陈界,所以才要故意陷害他。”
“他有没有做那种事,你应该清楚。”万棋却左右看了看,“还是说这几人你都信不过,所以才要继续跟我装模作样?”
左丘善沉了脸色,上前一脚将万棋踹倒在地。
万棋闷哼一声,直接滚倒进边上的溪河里,溅起水花声,躺水里面不起来。左丘善走到岸边蹲下身,阴影覆盖下,像是一张网盖住了水中的游鱼,带来无处可逃的窒息感。
“你是还没吃够苦头,竟然还敢替人出头,难道从八境掉到六境,还不足以让你吸取教训吗?”左丘善手中拿着一把弯刀,刀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万棋喉间。
左丘善说:“那天晚上要是没你出来坏事,陈界也不会被赶出太乙,让我们少了一个得力帮手。”
“你为什么怀疑是南宫岁?”万棋反问,“陈界做这种事,都会选境界低于自己,绝对无法发现的人,怎么你却认定是南宫岁与我合谋?”
是谁告诉左丘善,指名点姓说的南宫岁吧!
“那件事之后与我见面的人有很多,你凭什么就认定是南宫岁?”
左丘善皮笑肉笑地望着他:“你不仅肯为她出头,如今还拼命为她开脱,难道这不就是证据?”
“我现在是想极力解开误会,证明我和南宫岁没有关系。”万棋却神色认真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跟她走在一起?还不是你之前在舍馆找她麻烦,导致她迁怒于我,非要抓着我,让我去跟你解释清楚。”
“解释?”左丘善高深莫测道,“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事实就是你想多了,我跟南宫岁没有合谋,就是陈界自己倒霉,做了肮脏事被我发现。”万棋对抵着自己喉咙的刀尖没有半分畏惧,继续说道,“我确实是想出风头,想去提醒南宫岁,不巧被师姐发现,所以只好供出陈界来脱身,这就是你要的答案,很简单,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听完万棋的解释,左丘善脸上露出些许怒意:“你还当真是不要脸,对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也能做出如此事来!”
“陈界做的事禽兽不如,我还能比他更差?”万棋却满脸惊讶。
左丘善是真的将陈界当自己的好兄弟对待,听了万棋的话,更是忍不住,手拿弯刀砍了下去,万棋狼狈地在水中翻身躲闪,被人揪住衣领抓了回去,一巴掌扇在脸上。
万棋没躲,也来不及躲,嘴巴中尝到腥味,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面皮立马肿了起来。
他只眨了眨眼,对左丘善说:“我解释了,你也打了,那就行了吧?”
“你还真想为南宫岁出头啊?”左丘善盯着万棋的眼中燃着怒火。
万棋却道:“比起你们,我更不想得罪南宫岁。”
左丘善真不知道蒲恒为什么会留着万棋这么一个不稳定的存在,他知道的太多,却又不加入青云会,也不参与他们的计划,但凡万棋对外说点什么,都会影响到青云会,影响到蒲恒本身。
难道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心软不肯下杀手?
也就是万棋没有对外说过半分与蒲恒有关的话,否则他早就死了。
左丘善这次除了试探虞岁外,私心里还想为蒲恒将万棋这个隐患处理掉。
自从万棋在慕时炎手里吃过苦头,光核境界受损后,他就缩回壳子里,当一个又怂又懒的人。别人的苦难与自己有何关系?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只能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救人的代价他也负担不起。
“行,你今天要是再降修为至三境,我就信你的话。”蹲在溪河边的左丘善微微扬起身子,高高在上地俯视跌落水中浑身湿透,狼狈不已的万棋,“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