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就见两棵茂盛的枣树,黑影左拐,顺着水
廊一路去往深处庭屋。
白墙切成的拱门两旁放着石灯,点亮漆黑的夜色,里边雨亭中坐着的老者正在沏茶,坐在老者对岸的瞎眼青年温声道:“野喜回来了。”
有些拗口的名字,却被瞎眼青年念得字正腔圆,十分清晰。
邹野喜从黑暗中冒头,原本笑嘻嘻的脸,在燕老看过来时,瞬间变得可怜巴巴:“我蹲了一晚上,没人过来,估计是靠农家那些小虫子从远处就看见不对劲,所以不过来了。”
“那人被我吓得直接自毁也不肯让我拿走他的听风尺。”邹野喜语速飞快道,“但他用的是阴阳家的九流术,吞影刚起就被我斩破了,我又在他屋里找了圈,看见一些针对钟离家的消息记录,最近在盯着那位钟离家的小姐。”
“帝都里边,农家的人不少。”燕老嗓音低哑,仍旧枯槁的面容看起来毫无情绪波澜。
邹野喜揪着衣袖擦擦脸,走进雨亭中大大咧咧地坐下喝茶:“你让山容哥算一算他要干嘛呗,要不然我直接去医馆把那人捉过来给你审?”
山容听得一笑,被挖去双眼的清秀脸上只剩两个黑漆漆的阴森孔洞。
少年捧着脸,转动眼珠看看左边的断臂老年残疾人,再看看右边年轻的瞎眼残疾人,叹道:“我都还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保护那位钟离家的小姐,老头,我都在你手里做事好几年了,你也该告诉我,在你上边的老大是谁吧?”
燕老没说。
邹野喜纷纷拍桌:“你看你,你还是不信我!枉我从燕国大老远的跑来投奔你!你今儿要是不说我就不干了!”
他说完起身就走,睁只眼闭只眼地朝燕老看去,见燕老没动静,仿佛无所谓他是去是留,邹野喜撑不过一会,又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走回桌边,挨着山容坐下。
“打草惊蛇了。”燕老淡声说道,“你继续盯着医馆。”
邹野喜乖巧点头:“噢。”
燕老又道:“山容把出入医馆或者钟离家的农家弟子定位出来。”
“好。”山容温声点头道。
燕老单手拿着听风尺,给虞岁回传文,将今日的消息告诉她。
虽然不能确定那条加密传文是不是楚锦发的,但却是从医馆发出去的,很有可能是她。
因为加密的传文消息,被解读后的意思是:钟离雀的听风尺。
虞岁这会正在鬼道圣堂,她站在杏树下,抬头看已经熟透的杏子们发呆时,听风尺嗡嗡作响。
看完燕老回复的消息,虞岁陷入沉思。
燕老说:“对方若是聪明些,就会知道问题出在今天的传文上,随后不会再用听风尺传递消息,也可能会试探你,继续发出无关紧要的消息引蛇出洞。”
从听风尺获取消息虽然方便,却也危险。
听风尺的消息被截获,这些年只出现在青阳帝都,若是有人注意到这点,再花时间仔细查找,把幕后主使找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楚锦最初注意到的是钟离雀的听风尺。
在教习推拿时,她曾几次见过钟离雀的听风尺接收传文和发送出去,但当她拿到手时,却没能找到任何传文信息。
“我会让她小心的。”虞岁回道。
燕老又道:“无须担心。”
看见这四个字,虞岁不由轻轻挑眉。
某种程度上来说,虞岁和燕老虽然互相合作,却又互不干扰。
虞岁不知道燕老有些什么渠道和手段,燕老的手下们也不知道虞岁。
她只负责给消息,而燕老会拿着这些消息去做某些事,再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