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
他端起茶杯一派淡定喝了口道:「寧公子這說得甚話,就算林某再不濟,也是頭甲狀元、進士出身,如今還是從四品的翰林侍講,這年紀、這官職,除了令兄外,怕是朝堂上下也找不出第二個——」
「就算林某沒了陛下寵信,每日在翰林院混吃等死,以林某這起點,日後混個三品榮歸翰林也不算難事,若是能有所作為,入閣拜相也並非什麼難事,還真輪不到寧公子你在這同情林某——」
「畢竟,寧公子也不過一庶子而已,就算寧國公府再如何榮華富貴,又與寧公子有何關係呢?這京城王公貴族的庶子庶女多了去了,如今還有幾人為人所知?就連王族後裔都有淪落到賣草鞋的呢——」
林琅對寧白再了解不過,自是最知道他的痛腳在哪裡,往常若是他拿寧白的庶子身份說事,寧白怕是會氣得氣血上涌,不顧三七二十一要與他撕扯——
但如今寧白這反應卻是淡定得多,雖然看起來也很生氣,但明顯還能夠控制住,他心中不禁有點生疑。。。。。。
只見寧白雖氣得面色又青又紅,卻只是陰狠地看著他,咬牙冷惻惻道:「呵,林大人未免想得太過美妙,難道不知道古人有言,時運不濟、命途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注)不要以為高中狀元就多如何了不得,且當珍惜吧,說不定這就是你人生的巔峰呢——」
「你這種人,就算再有才華又如何,在真正的權貴面前,不過以卵擊石罷了,日後怕就是我這種庶子,便能翻手讓你這未來的閣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琅心中疑惑更甚,只覺這寧白底氣未免太足了些,很難不讓人想到他有什麼倚仗。而這倚仗,除了薛游外,他還想不到還能有誰——
但是薛游如今起了多少心思,能讓寧白如此張狂,他卻還不能很確定,不過眼下人主動送到面前來,那可不就是讓他儘量套話的機會,他心思一轉,又問道:「寧公子道林某想得太過美妙,自己又何嘗不是意氣太過足了些?!就算寧公子與薛將軍交好,但薛將軍也不過一四品參軍,如何能幫助寧公子挾私報復?——」
寧白見林琅問出來,便以為他心中有所忌憚,便不免有些得意道:「呵,說你鄉野村夫、見識短淺還不承認,人家薛將軍身為長公主與大將軍之子,那身世便是陛下也比不上,對付你還不是輕而易舉?——」
林琅不禁皺了皺眉。
寧白瞧林琅神情,還以為他被他唬住了,壓根沒注意到自己言辭里的不敬之處,越發囂張得意道:「呵,就算是寧國公府又如何,就算是我這兄長又如何,日後還不是得仰仗我鼻息過活?——」
林琅:······
這話里話外意思再明顯不過,他試探道:「看來薛將軍是許了寧公子天大的好處啊······」
若寧白身後有尾巴,此時定已經得意地搖晃得見不見尾了,他挑眉輕哼一聲道:「這與林大人又有何相關?——」
林琅淡定喝了口茶,幽幽道:「不過林某有一事不明白,還想請教寧公子——」
寧白此時正處於飄飄然得意狀態,以為自己已經成功打擊林琅,讓他失魂落魄、為自己未來生死憂心不已,見林琅如此低聲下氣與他說話,心裡更是滿足得不行,渾身都散發著得意的氣息,十足裝模作樣端著道:「難得林大人竟還有想請教本公子的事,那本公子便勉為其難地替林大人答疑解惑吧——」
林琅心中只覺好笑不已,也不想再與這人虛與委蛇,而是幽幽道:「寧公子如何這般肯定,薛將軍對你就是真心的呢?薛游又為何不是將寧公子當作替身呢?在薛游看來,說不定寧公子只是比林某、比如今的寧世子更高級的替身呢——」
寧白眼神微閃,手中的茶杯掉落地上摔得粉碎,語氣微滯道:「你、你說什麼?!薛游怎麼會把我當替身?!」
他最痛恨的便是他這個兄長,當他兄長的替身,對他來說,簡直是最痛恨的事情,沒有之一!
但是話問出口後,他又意識到不對勁,按道理來說,林琅並不知道這個「寧墨」是假的,那為何又會說他是比「如今的寧世子」更高級的替身?!為何偏偏點出是「如今的寧世子」?!是知道了什麼還是隨口一說?!
寧白驚怒交加之下,迅冷靜下來,改了話風道:「不明白林大人在說什麼!替身?!誰的替身?!」
林琅自不會給寧白以喘息的機會,面上帶了一絲似嘲非嘲的笑意道:「呵,寧公子不知道嗎?全京城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寧世子除了是陛下心中的白月光外,當初薛將軍可也是對寧世子迷戀不已,也是因為眾人言林某與寧世子肖似是玷污了寧世子,所以才對林某不假辭色——」
「林某還以為,寧公子早知道此事呢——」
寧白指甲死死掐進了掌心,忍了很久也沒忍住,直接將桌案上的茶杯都拂到了地上摔得粉碎,臨走前卻還試圖繃著臉上的猙獰辯解道:「林大人說笑了,如今我兄長都已回來,薛游和我在一處,卻沒有和我兄長,這麼簡單的事情,不知道林大人還是挑撥什麼?——」
林琅卻只神情莫測一笑,淡淡道:「到底是不是挑撥,大概寧公子心裡比誰都清楚······」
待寧白離開後,小胖崽緊緊縮在林琅懷裡,有點害怕的聲音奶聲奶氣道:「爹爹,這個哥哥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