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丁雪自顾自说,“姓贺的估计没那个本事,那是谁?柳昊?”
楚桐不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什么。
丁雪伸手一指,“这是谁给你点的餐?!”
楚桐顺着她的视线望向餐盒,三层的圆柱形木质餐盒,有点像清宫戏里头的样式,柱身上暗红色描金字样写着一个“福”字。
古朴典雅,做工精致。
过度包装风气盛行,也少见这么精良的做工。
“……这餐怎么了吗?”
楚桐不动声色问。
“福记啊!每天只接待八桌,根本不对外开放外卖,只有个别座上宾才有资格——”话说到这儿,她猛一顿,“你这不会是冒牌的吧?”
“可能是吧。”
楚桐无甚所谓,不与她争辩。
丁雪依旧满腹狐疑,那样式看起来也不像是赝品。她曾在某个局里看到过,那个局做东的是圈里某位赫赫有名的少爷,后半夜大家说饿,他亲自打电话叫了餐,结果就叫来了福记的外卖。
她还记得当时在场人的感叹。
有钱有势的人都爱这一套,不管什么事儿什么物件,都讲究一个限量独家,吃穿用度都得体现壁垒才行。
三层餐盒里,一屉水晶包,两荤两素的菜色,叫不出名字,但无论卖相还是口感都是一绝,保温做得好,甚至还有点烫。
楚桐特别认真地把餐吃了个干净。
吃完饭,她按部就班准备明天上课要用的课本及资料,又为明晚的家教课稍作准备,而后拿着毛巾去洗澡。
在这独立的空间内,她才能够冷静下来,去回想今天的一切。
丁雪对那餐盒反应如此之大,看来那是寻常人没资格进的餐馆?
也对,邵先生是卓逸集团的代表,日常的衣食住行,应该跟她不是一个级别。
洗完澡出来,就见丁雪正站在她书桌前仔细研究那餐盒,听到她脚步声,回头说,“你这是真的!”一幅经过本小姐审判的笃定口吻。
她转过身抱臂倚靠着她的书桌,“到底是谁给你点的?你勾搭上谁了?”
楚桐非常镇定,“一家餐厅而已,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
丁雪脸色僵了下,冷哼道,“……好东西没见过多少,口气倒还不小,我刚问过柳昊了,他说不是他给你点的。”
“难道我事事要向你汇报?丁大小姐,咱们不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吗?”
楚桐嗓音清柔,这时候带着几分冷淡,视线不偏不倚地盯着她,竟让丁雪生出点儿心虚。
丁雪被噎了一下,过几秒才皱眉哼一声,“……你以为我乐意搭理你这些破事儿,我是担心你勾搭上某些人,费尽心思要挤进我们圈子里,怪恶心的。”
“你们圈子,”楚桐微微一笑,“如果真是我费尽心思要挤进去,那你身在圈子内部,稍一打听不就知道了吗?”
丁雪脸色一下子变得极难看。
楚桐竟然敢拿她自己的话来噎她。但话说回来,万一楚桐真是攀上了圈里某个少爷或者大佬,那以后岂不是要跟她同场合出入?!
她以一种审度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楚桐刚洗完澡穿着睡裙,皮肤白里泛红,身姿窈窕纤秾合度,美艳的浓颜系,狐狸眼型清透有神,能勾魂摄魄。
她这么难追,还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地上赶着只为求她一个青眼,若是她真的主动起来“费尽心思”,那确实……估计没人能顶得住。
丁雪心里又是嫉妒又是厌恶,轻蔑地嘁了声,“……嘚瑟什么?即使你靠着这张脸这身材攀上我们圈里什么人,也只会是个不值钱的玩物。”
楚桐不搭理,她就又强调似的,凑近了点,提高了声音,“记住了吗?只会是个不值钱的玩物!”
说完,似是气儿顺了,轻飘飘地回了自己书桌那儿。
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楚桐深谙生存技巧,更深知“过刚易折”的道理,由是待人接物一向是轻盈柔软的,能避就避,若避不开,他人的话语态度她也从不往心里去。
今儿也是一样,丁雪的种种言行,一向被她定义为“无能狂怒”,无需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