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韞修眸色冷了下來,這位年輕的駙馬在外的形象向來是放蕩不羈的,成婚後收斂了許多,但為人方面,不是太具有威脅感的模樣,相比大多數時候,所有人都會認為,兩人一起時,是公主比較強勢。
這種認知原本是沒有問題的。
只是在當下,身為駙馬的唐韞修,他表現出來的,又不是那麼無害。
「聿坤世子這般威風,是覺得你禹朝的實力,已經足以同我朝叫囂了?」唐韞修冷聲道。
謝統領眼皮子又是一跳,這對夫妻,一個一言不發,一個僅僅一句話,就將這件事上升到國與國的程度。
這如何使得?
就算他們與鄰國之間多有齟齬,但如今實在不是交戰的時候。
國庫並不算充裕,此時交戰,武朝的狀況並不允許。
「你們……」聿坤開口說話時,連聲音都沙啞了的男子早已經沒了一開始高大威武的模樣,他瞪著趙瑾道,「你們竟敢如此待我,我回去後必然稟報……」
「稟報什麼?」趙瑾驀地開口,「一個在我武朝耀武揚威的鼠輩,你覺得你的國家會為了你出兵?」
趙瑾站了起來,一步步走近,直到雙目與之對視:「我武朝這些年來並沒有懈於練兵,你們大王若是想發兵,便大大方方地發,我武朝眾多的男兒,自然不會當逃兵,若是覺得本宮辱了你身為世子的尊嚴,那便好好想想,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阿父可不止你一個兒子。」趙瑾慢悠悠地留下了這一句,話里有未盡之意。
聿坤瞳孔一縮,似乎想開口說什麼,然而趙瑾卻道:「唐韞修,我們回府吧。」
「好。」
趙瑾今夜異常的沉默,唐韞修牽著她的手,卻可以明顯察覺到身邊人的怒意。
這回去的路上也算萬眾矚目。
直到上了馬車,趙瑾依舊一言不發,也不同唐韞修說話,反而是一上車便閉目養神起來。
唐韞修觀察了許久,才開口問了一句:「殿下在生氣?」
趙瑾伸手撐著自己的腦袋,原本不想說話了,然而這人竟然伸手替她按起了額頭。
這種無聲的糖衣炮彈最是容易攻破人的心防,她睜開了雙眸,輕輕嘆了一口氣。
「看不出來我不想說話嗎?」趙瑾問。
「殿下不是不想說話,只是不知話該不該說罷了,」唐韞修一語戳心,反而是直勾勾地看著她,「成親快兩個月,殿下的心,似乎一直漂浮著。」
「不在我這裡,也不在其他處。」唐韞修垂下了眸子。
趙瑾張了張口,想說句什麼。
結果唐韞修先開口了:「殿下的心在何處呢?」
趙瑾便陷入了沉默。
給她按著的手卻沒有因此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