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許時眼神冰冷,腰間只束了一個浴巾,房間裡衝出靡靡的氣味,「但你要再這樣,我就不保證他會不會有什麼事了。
「不想死就給我老實待著。」
江雨眼裡什麼都沒有,男人用槍口拍了拍他的臉頰:「不要再想著逃跑,今天遇到的事在這個世界很常見,如果不想讓他死,就老實一點。在沒有絕對的力量之前,不要試圖挑戰規則。」
「水三,再有下一次,你們就不用幹了。」
女子爬起來擦了擦臉頰處的塵土,應聲道:「是,隊長。」
門被再次關上,他的耳朵靈敏,裡面痛苦的聲音全部傳進了他的腦子裡,水三將男孩摁到沙發上,冷漠道:「剛剛隊長的話你已經聽到了,老實點,不然受苦的還是自己。」
江雨充耳不聞,腦海里全部都是哥哥的慘叫,幼年期的人魚從未如此的渴望力量,房間裡的折磨化為細針,毫不猶豫的扎滿了身體,傳來無法承受的疼痛。江雨抱著頭,哥哥受刑般的場景不斷在腦海里迴蕩,眼淚砸在地面上,喉間發出低沉的嗚咽,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救我……求求你……」
「我這不是在救你麼,親愛的。」
江雲失神的看向天花板,耳邊再也聽不進任何話語,眼神空洞,痛哭出聲。
夜色低沉,客廳的窗簾被風吹起,空氣靜謐,只余陣陣嗚咽。江雨抱著頭,指尖嵌入發間,順著手指,流下血水。
。
「他們的路線……是在往鳳城基地走,和我們是一個目的地。」
風吹過窗戶發出一陣輕響,花沐盤腿坐在床上,露出一段白皙的腳踝。他抬起手,面前漂浮著一個巨大的深色沙盤,上方刻著晦澀難懂的文字,最中間是一個閃著光的亮點,角落裡的另一個光電微微晃動,在起伏蜿蜒的地圖上留下一個曲折的路線。
下一刻,人魚的手掌微收,沙盤隨之碎裂,藍紫色煙霧漂浮在空中,轉瞬間被風吹散。
「但我們離得太遠了,他們走的和我們完全不是一個路線,只有在鳳城才會見面。」
花沐抬起頭,深吸一口氣:「你說得對,目前的好事是他們沒有生命危險,我不能任性,你已經因為我耽誤了太多,我們必須加快行程。」
他不是一條拎不清的魚,必要的時候他必須做出選擇。
夏逐君抱住他,另一隻手放在他的後背,無聲的緩解人魚壓在心底的焦慮:「他們應該不是自願的,現在這個時候能有這個惡味的也只有那個人了。看來周楚是派了一支小隊來鳳城,我估計他們是想交換什麼實驗數據。」
兩人瞬間想到了那個研究檔案。
那隻銀尾人魚……
花沐攥緊手下的床單,想到自己的族人被那樣迫害,心裡瞬間冒出一股怒氣,手腕上的鱗片微微晃動,花沐低下頭,長者的話語忍不住重在腦海里迴蕩。
海神降臨,海水淹沒6地,風暴席捲全球,人類滅絕……
花沐抬起眼,天空閃過一抹亮光,下一秒,隔壁的樓房被閃電擊中,整個房子瞬間變成了焦炭,火光沖天,煙霧瞬間將整個房屋填滿,泥沙邊緣泛著焦黑,冒出滾滾熱氣。
異色眼瞳中泛著無機質的冰冷,人魚的身體被夏逐君緊緊抱住,輕聲哄著懷中的人。花沐打了個冷顫,在那一秒他仿佛陷入了一個深邃的漩渦,思維被吸引著不斷向前。
「小花,控制住自己。」
男人寬大的手掌上下順著後背,花沐突然看向窗外,一手抬起,強行壓住被引誘出來的力量。
焦黑的痕跡下傳出了一絲隱藏的能量波動,隱約透露出一絲熟悉的氣息。花沐挑起眉頭,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我想出去看看,」花沐穿上鞋,「你在這裡等我,好嗎?」
「注意安全。」
夏逐君站在窗戶旁,看著人魚的身影出現在對面,一如那夜的注視,只不過心境早已變得不同。人魚的步伐穩定,一步一步走向那間樓房。
花沐看著面前焦黑的房屋,抬手握了握拳頭,剛燃起的火焰被強行熄滅,冒出滾滾濃煙。他抬起手,一陣風吹來,開出一條道路,通向裡面的房間。房間裡塞滿了家具和裝飾,此時都被迫變成了廢棄物,散發出難言的味道。
花沐輕嗅著空氣中的一切,緊接著睜開眼,粉藍色的眼睛鎖定了客廳的一面牆壁。
牆上什麼都沒有,在這個滿滿當當的房子裡算是一個獨特的存在,花沐掃了一下周圍燒焦的家具,手指試探著在石桌上輕輕一按,下一刻,石桌上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痕,在風的吹拂下嘭!的一下倒塌,揚起半個房間的塵土。
花沐皺起眉頭,看向牆壁四周,上方的壁紙已經變成了一片漆黑,人魚的眼睛亮了一瞬,附了一層透明的薄膜,牆壁在人魚的眼睛中逐漸出現了一個複雜的紋路,圓形紋路緊緊依附在牆上。花沐揚起嘴角,風聽從旨意將房間裡的煙霧和灰塵帶了出去,強風在牆壁表面摩擦,露出下方與眾不同的潔白。花沐輕輕呼出一口氣,下一瞬間,牆面上的紋路亮起藍色光芒,最中央是一個清晰的人魚圖像。
兩個人魚環繞交疊,尾巴在空中飄動,周圍是繁雜的語言文字以及來自遠古的祝福,巨大的圓形圖案之上蘊含著熟悉的能量漩渦,聲波傳入人魚耳間,轉換成清晰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