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我雙手染血,人命無數。用盡流年也洗不清罪孽,可是,姜知君,我想愛你的。
我有一瞬間想過把我已有的財富、權勢、人脈通通都給你,可我又轉念一想,你想來也是不需要的。
可是你敢愛我,敢愛我這殘破的身軀,敢愛我這有悖人倫的身份。
我想,我只能把命給你了。去用盡這不知幾年的光景,讓你我燦爛一場。
姜知君,你不能不愛我了。
整片天灰沉沉的,雪還在下,搖曳迴風。
長蘭長明二人跪在大雪裡,肩上的白雪堆積了厚厚的一層。
蕭蒔也站在雪裡,距離她們三尺之外。自罰。
長權和長松跟在蕭蒔身後,一動不敢動。
長蘭泣不成聲,那日是她管不住嘴,她該受罰,是她妄議尊卑,不該插手蕭蒔與姜知君之間的事情。
「爺,長蘭知錯了,爺回去吧。」
長蘭擔心蕭蒔的身子受不了。
「回去?回去做什麼?」
「管教不力,本世子不應該跟著一起受罰嗎?」
「爺,長蘭知錯了…」她可以受著,可蕭蒔受不住啊。
長松和長權對視一眼,一齊跪下,「爺,這天寒地凍的,爺和阿姐的身子都受不住,長明跪就跪了,讓阿姐起來吧,爺也回去歇著。」
長明:我的命也是命…
畢竟是身邊親近的人,蕭蒔終究是心軟了。
聲音冷冽,「跪到明日,若是有下一次,也不用罰了,我也不留你們了。」
「是…」長蘭的聲音顫抖,她們自小便服侍著蕭蒔,蕭蒔能信任的便只有她們的…
長松撣去蕭蒔肩上的風雪,「爺,進屋吧。」
「嗯。」
蕭蒔進屋便看到姜知君已經醒了,不過眼睛裡閃爍著淚光。
姜知君不語,只是下一秒突然起身下床抱住蕭蒔。
蕭蒔捧起姜知君的臉頰,擦去她的眼淚。
「怎的又哭了?」聲音與剛才判若兩人。
她從睡夢中驚醒了,夢裡蕭蒔到死也不肯說出愛她。
聲音里透著濃濃的委屈,「偌安,你為什麼離開了?」
「我身上涼,別抱著我好不好?」
「不要。」
說著,姜知君抱得更緊了。
蕭蒔的心總是跳的很快,總是讓姜知君發覺。
嘴唇擦著蕭蒔的耳朵,輕聲道:「偌安的心跳總是這樣快。」
咚咚的響。
一瞬間,蕭蒔覺得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喉嚨上下滑動,直吐出個嗯來。
「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