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反常越要注意……對了,你那間公寓也不太對,我正要想見你說這個。」他轉過身坐上斯拉文卡對面的棕皮沙發,假眼球在眼眶裡不住地旋轉,斯拉文卡還是頭一回見到這個,她得承認,這玩意看上去真有點驚悚。
「公寓怎麼了?」
「前幾天我過去打掃的時候,我發現裡面的東西好像少了,但我不是很確定,你最好過去確認一下。」他惡狠狠地說,好像食死徒在那間公寓裡開了場派對。
「有可能是小偷……」
「不不不,那地方可不是一般巫師能隨隨便便闖進去的,你別不當回事,客廳里的擺件位置跟我記憶里的不太一樣,我懷疑有人進來後把它撞掉過。」
「那有點不太可能吧,」斯拉文卡不是很相信這個說法,「公寓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82年我讓助理專門去整理過一次,她說那除了少部分衣服,就剩幾本書和家具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穆迪說,假眼咕嚕咕嚕轉的極快,「你82年走了以後沒回來過?」
「我那時候很忙,可能回來了有一兩回吧,」對話的走向讓她隱隱覺得可能會說到一個她不願意想起的人,果然,穆迪接著說,「83年那個金髮小鬼死了以後你回來了對吧?」
斯拉文卡不知道她回答了沒有,想起巴蒂,她嗓子瞬間就啞了,穆迪毫不客氣地批判起他的食死徒身份,斯拉文卡聽了有三成,耳朵嗡嗡的仿佛飛進去了一隻蜜蜂。
「什麼?」斯拉文卡問,穆迪看上去很生氣地重複了一遍,「我問你是不是83年三月離開的倫敦。」
「……可能吧,過去太多年了我早就記不清細節了。」這當然是在說謊,斯拉文卡站起來,想從這逃走。
「我會去公寓看看的,謝謝你打掃那裡,多多保重。」
「好吧,」他看起來還有些話沒說,斯拉文卡慢慢反應過來最後幾個問題的不同尋常,似乎他在向自己打聽什麼。
1983年3月,在她離開倫敦以前,她失蹤了三天,從來沒告訴任何人去了哪,又幹了什麼。
「噢利奧波德告訴我,你要去霍格沃茨任職啦?」臨走到門前斯拉文卡問道,穆迪好像對這個職位不是很滿意。
「不確定還能不能受得了那群小鬼,阿不思非要我過去。」他嘟囔道。
「說不定我們到時候還能再見呢,我聽說今年要辦火焰杯,打算九月以後到霍格莫德村去看看。」
「那兒有什麼好看的。」斯拉文卡準是聽到穆迪這麼嘀咕。
離開穆迪家以後,她原本想趁著對話的熱頭去大蘇格蘭場的公寓看一下,結果趕上瓦萊里烏斯夫人寄來的信件,一個勁的邀請斯拉文卡到門扎的家裡來坐坐。
斯拉文卡不好推脫,下午的時間就用來跟這一家人敘舊去了。
三年前,她們的大女兒,朱迪的姐姐帕特里夏從門扎搬到了七橡樹巫師度假村附近,她和原本是食死徒的艾格西結了婚,一度讓斯拉文卡大受震驚,朱迪帶來結婚信函時,還驚訝斯拉文卡竟然不知道這件事。
那天晚上,帕特里夏一個人過來了,斯拉文卡感覺她比記憶中又高了一點,那頭火焰般的紅髮打著卷。
帕特里夏給斯拉文卡灌了好多酒,接著跟她聊起自己最近的工作,她準備在七橡樹那邊開一家酒吧,正在說服他爸爸把現在這家關掉,一塊過去經營,因為她們(斯拉文卡也不知道具體指誰)都覺得,酒吧在門紮實在沒什麼生意,基本都是鎮上的人在消費。
「唉斯拉文卡,你不知道……都過去十年啦!」帕特里夏醉得厲害,一直拉著斯拉文卡說些迷瞪話,幸好,她在美國不拍戲的時候天天跟女孩幫們瘋玩,對酒精都快有免疫了。
「你當時突然出現在門扎,快給我嚇死了……我還在想這個丫頭在這幹嘛呢……你可真是個瘋丫頭。」
「謝啦——」
「就是可惜,我們沒幫你找到你朋友的屍體,真是對不起喲,斯拉文卡……」
「小夏!你喝多了,快上樓睡覺去吧!」瓦萊里烏斯先生嚴肅道,帕特里夏暈暈乎乎地捂住自己的嘴。
「對、對不起,斯拉文卡,你看看我……」
「沒關係。」
帕特里夏又「哎喲」了幾聲,瓦萊里烏斯夫人也過來催她了,斯拉文卡跟她齊力把帕特里夏拉到了床上,可真是廢了好大的勁。
等斯拉文卡和瓦萊里烏斯夫人把它安頓好後,她們倆走出屋子,瓦萊里烏斯夫人又向她到了個歉。
「真的沒關係,畢竟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噢,別這麼說親愛的。」瓦萊里烏斯夫人輕柔地捏捏斯拉文卡的肩膀,「你回來看過她嗎,你的朋友。」
「還沒有,也許我應該這兩天就過去。」斯拉文卡說。
第二天早上,她真就這麼做了。她買了些東西,先是到唐妮父母家短暫做了個客,後來她們三個一起到社區墓地去看了唐妮。
因為離得近,上午剩下的時間她又接著到艾達的墓地看了片刻,她很遺憾自己當時沒能參加葬禮,更不怎麼美滿的是,由於傑羅米的屍體當時被傲羅收歸走了一段時間,結束後她們把人直接安葬在了塞爾溫老宅後院的家族墓地。
斯拉文卡一過去,就感覺那邊陰森森的,傑羅米這麼憎恨塞爾溫家族,到頭來,他竟然成了這個家可能是唯一一個被葬於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