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阿米莉亞雖然躲過了火焰威士忌這個危險,卻沒能在演唱會開始後躲過鄰桌贈送的,名叫「蜂糖蛇尾」的水果味汽水,在那之後阿米莉亞都變得暈乎乎的,兩側顴骨還長了很多紅色的蛇鱗,西里斯和斯拉文卡不得不時刻攙著她,以防她像蛇一樣扭著身體溜到別處去。
演唱會開始的時候,舞台兩邊不知道從哪爆出了兩束火花,頭頂的白球甦醒了,迸發出紅色和黃色還有紫色相交的光。台子上多出五個大洞,穿著很誇張的樂手從洞裡升上舞台,興奮的尖叫聲在那一霎那充斥著整個空間。
她們三個幾乎被擠成了一團,從第一歌開始,音樂聲就大得驚人。當主唱——斯拉文卡終於看清那個脫下背心,裸著上身,頭髮像刺蝟一樣直立,頭戴倒三角墨鏡的男人開始唱歌后,波浪般的歡呼聲淹沒了斯拉文卡。人群跟著節奏高呼著,很多巫師舉起胳膊,露出繫著的紅手巾,或是一種纏在手腕上的小紅蛇模型。
「西里斯!」斯拉文卡透過熱情的呼聲朝他喊道,「你幹嘛不也買一個蛇形手鍊呢!」
「詹姆說我戴上像個斯萊特林!」西里斯大聲說道,看起來高興極了。
她們三個又蹦又跳,跟著人群嘻嘻哈哈地唱了好幾歌,所有人都看起來是那麼開心,那麼激情澎湃,仿佛那一年、那一天,不再是198o,不再是充滿了食死徒襲擊、伏地魔、戰爭和死亡的世界。
狂歡一直持續到了凌晨一點。
演唱會一結束,斯拉文卡就迅產生了疲憊,她好像不停歇地跑了八英里的石子路,又遊了很長時間的泳,導致全身都汗津津的。西里斯看起來跟她差不多,也許比斯拉文卡稍顯精神,阿米莉亞則早早昏睡了過去,不管怎麼喊都喊不醒。
烏龍事不止一件。觀眾散場時,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西里斯湊過去了解情況,回來時一臉興奮地告訴斯拉文卡:「看守弄混了各個地區的門鑰匙,現在全搞亂了。」
「那有什麼好開心的。」斯拉文卡覺得西里斯肯定也有點醉了,她們都喝了酒,指不定那小子現在打著什麼餿主意。
「想想啊斯拉文卡,挑一根菸頭隨機跳到一個地方……」
「是啊我聽你的語氣八成是覺得這很刺激。」斯拉文卡無聊道,腦子裡不禁生出「莉莉怎麼會跟這群人玩」的疑惑。
「來吧!過來選一根你喜歡的菸頭。」西里斯說,拉著她擠到人流的最前面。斯拉文卡迷迷瞪瞪地望著那堆菸頭,理智對她說「這不是個好主意」,然後從裡面選了一個紅色。
涼颼颼的風打著她的臉,斯拉文卡晃著身體從不遠處扶起阿米莉亞,西里斯從另一邊走過來,邁的步子忽大忽小。麻瓜的汽車呼嘯著從離她們幾步遠的馬路上駛過,街邊除了垃圾、快見底的酒瓶和疑似逃竄的老鼠外就沒什麼特別的了。她們還在英國,在倫敦的某個地方。
「感謝梅林,我們沒跳到哪個食死徒的老宅。」斯拉文卡鬆了口氣,西里斯從另一邊攙起她們的朋友。
「是啊,而且我覺得我可能還對這附近有點印象呢,」西里斯說,「我想前面有一座橋,走過之後我們可以幻影移形到我那。」
「那我要和艾米睡唯一的那張床,」斯拉文卡說,「你就變成狗在地毯上睡吧。」
西里斯哼了一聲。有一陣,她們誰都沒說話,走過那座大橋時,斯拉文卡猛地想起前些天的對角巷襲擊,她碰見的那個神秘食死徒,在拉森家她嘗試過好多次找西里斯問關於雷古勒斯的事,也許現在就是最合適的時機。
「我能問你一些事嗎?」斯拉文卡開口道,西里斯模糊的回應了一聲,仿佛困得快睡著了。
「雷古勒斯……」當她說出這個名字時,酒精似乎在她體內蒸發了,「在他死前,他說他找過你一次,你還記得嗎?」
「……我想是吧。」過了好一會,西里斯說,「怎麼?」
「他找你說什麼了?」
「你問這個幹嘛?」西里斯有點不快的咕噥道。
「只是好奇……」斯拉文卡說,似乎感覺這麼說沒什麼說服力,又加了一句,「只是有點想他。」
西里斯做了一個嘔吐的聲音,「別跟我說你喜歡他,那個蠢貨……」
「好吧——如果你告訴我,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怎麼樣。」
「我考慮一下。」西里斯說,似乎在笑,過了幾秒,他說,「好吧,讓我想想……有什麼特別的嗎?我怎麼就記得他說我父親就快要一命嗚呼了,要我回去履行一下好兒子的職責。」
「他有跟你說關於食死徒的事嗎?」斯拉文卡希望這個問題聽上去不是很突兀。
「食死徒什麼?」
「我在想……他的死……」這句話說的苦澀又生冷,斯拉文卡別過頭,看向黑波粼粼的水面。
「沒有,我想……也可能說過,類似於……他有點想停止這樣的。」西里斯說。
「好吧……」斯拉文卡很奇怪的有種感覺,如果從西里斯那都得不出什麼有效信息,這世界上也許沒有更多的人會知道有關雷古勒斯和掛墜盒的事了。
「我說完了,該你說秘密了。」西里斯的話把她拉回當下。
「我還沒跟人講過……」
「廢話,如果你講過那就不叫秘密了。」西里斯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