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蒂不安地看了她一眼,接過信件。
「為什麼你又騙我?」等他差不多讀完以後,斯拉文卡開口問。沒有哀怨,也沒有苛責,她的聲音里什麼情緒都沒有。
「我可以解釋。」聽得出來,他在竭力保持冷靜,而斯拉文卡恰巧也是。
「好,你跟我解釋。」
巴蒂半張著嘴,他拉開椅子,卻又改變了主意,結果只是兩隻胳膊放在桌子上,撐著上半身。
「因為我不想節外生枝,」他說著呼出一口氣,「不管怎樣,你的那位朋友已經下葬了……」
「你說哪個?」斯拉文卡看向他,感覺聽過這個詞的耳朵都在滴血。
「那位加西亞女士……」
「那傑羅米呢?」她持續打斷道。
「就像我說的,我不想告訴你是因為我怕節外生枝,我們馬上就要離開英國了,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得到他死亡的消息,我擔心我們的計劃最後不會施行。」巴蒂低著頭,望著手裡的信說道。
「你怎麼會這麼想,巴蒂?」斯拉文卡覺得自己第一次這麼失望,她了解他,她知道這不是真的隱情。
「我告訴過你,我們會一起去巴黎,我承諾過,不管早晚,我們最後總會去的。」
「我不想再等上三五個月,半年一年……」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斯拉文卡竭盡全力才沒尖叫著喊出這句話,她長長的、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好吧,我很抱歉……」
「你一點都不感到抱歉,巴蒂,」斯拉文卡知道自己已經站在爆發的邊緣,「你只會懊悔你沒有將這件事完美的掩蓋過去,承認吧,我們倆對彼此的了解比我們自己還要深刻。」
「你真這樣覺得,斯拉文卡?」她不知道他怎麼敢露出那副受傷的表情,她搖了搖頭,好似聖芒戈治療師看到沒有任何希望的病人,巴蒂胸口起伏著,醞釀即將開始的爭吵。
「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麼,真的,」她離開板凳,在桌子另一邊緩緩踱步,「反正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
「別拿以前的事來教訓我,就算我是個混蛋,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噢!是嗎!我們難道不是在說那個不久前對我撒下彌天大謊的人嗎?」斯拉文卡幾乎就要放聲大笑了,「親愛的,我不管你腦子裡又在計劃幹什麼,這一次——你休想再把緣由推到『為了我』頭上!」她惡狠狠的低喊道,「我決不要為你人生的錯誤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