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呢!不睡沙發就睡地板,地板不睡就給我滾到外面走廊上睡,走廊上不睡就他媽給我去睡樓下花壇!」
姜森握住他的腳踝,放軟了聲音:「不能睡床嗎?」
「不行!」柳林帆用力踢了下腳,掙開他的手。
「好吧。」
姜森默默把放在床上的膝蓋挪了下去,抱來毯子,躺在了他床邊上的地板上。
柳林帆:「……你別得寸進尺。」
姜森說:「我睡地板了呀。」
「你……」 地板和沙發哪個舒服?他不信姜森分不清。
他被噎得半天說不上話,罵道:「隨便你,神經病。」
啪嗒。
他重重拍下牆壁上的開關,關了燈。
黑暗中,他裹緊身上的被子,閉眼睡覺。
……睡不著。
他睜開眼睛,翻了個身。
姜森就在地板上鋪了層薄薄的毛毯,只穿著一件沙灘褲,微微蜷著身體在睡覺。
這樣應該很冷吧。
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想起姜森背脊上遍布的凌亂傷疤。
帶刺的藤條,打那麼久,那麼重,留了疤,那他當時一定傷的很嚴重,血肉模糊,皮開肉綻,……想想就很疼。
他好似看到姜森敞著滿背還在流血的傷口,跪在太陽底下,望著那棵枇杷樹,梗著脖子不服軟的模樣。
如果姜森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他真的是為了他而和父母鬧翻,失去了一切……
那他柳林帆不就是罪人了嗎?
這讓他感到十分不安。
為什麼姜森甘願做到這個地步。
柳林帆越想越睡不著,身上好似長了刺,無孔不入地扎著他。
就在這時,地下的姜森突然動了動,柳林帆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他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姜森起來的動靜。
難道他是終於發覺地板睡得不舒服,要去睡沙發了?
這樣最好。
可姜森的腳步聲沒有遠去,反而離他越來越近,來到了床邊。
不用睜開眼睛就知道姜森在看他。
柳林帆繼續硬著頭皮裝睡。
姜森很小聲很小聲地問:「小舟,你睡了嗎?」
柳林帆不動。
「我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