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森脫下衣服,低下頭,把自己的背徹底暴露在姜榮朗面前。
「打吧。」
纏著荊棘的棍子,輕輕一刮就是帶血的口子,姜榮朗打了兩下,姜森的背上就有血滋滋往外冒,他下不去手了。
姜森叫來保鏢,讓他們一個一個來,代替姜榮朗動手。
並警告道,誰敢手下留情,他就用這根棍子加倍在他們身上奉還。
保鏢們聽了這話,哪敢不從,一下又一下重重揮下去,很快,他的背就不能看了,皮開肉綻,血淌了滿背,在地毯上蔓延出一片偌大的綻放開的血花。
姜榮朗被這血肉模糊的場面嚇住,慌忙呵斥著叫他們住手,棍子一停,姜森抬起了頭,他的臉上血色早已褪盡,冷汗如瀑從額邊滾滾而落,卻仍是強撐著一口氣問道:「您同意了嗎?」
姜榮朗怒斥:「先讓醫生治療,有事以後再……」
姜森垂下眼,又伏下了身,「既然您不同意,那也沒有治療的必要。」
姜榮朗叫來的醫生被姜森一把推開,他拒不配合治療,哪怕被人按著也不老實,拼命掙扎間,他的血飛濺而出,濺到幾滴在姜榮朗手背上。
仿佛被硫酸濺著了,姜榮朗怒吼著:「愣著幹什麼!按住他!」
姜森被四五個大漢按著,被迫縫合傷口,上藥。第二天,他就又拿了棍子,跪在姜榮朗面前,故技重施。
他一天不鬆口,姜森就一天不放棄。
他的傷口都沒有癒合的時間,被他這樣不要命一般地折騰著,重複撕裂開,最後果然感染化膿。醫生看不下去了,勸姜榮朗,要麼就只能採取強制手段,把姜森綁在床上,不然他這樣下去傷口永遠都好不了。
姜榮朗猶豫不決。
如果換做以前,他可能會同意醫生這個提議。可是在姜森和自己說了那些他的心裡話之後,他怎麼可能還對姜森做出這樣的事。
在姜榮朗的命令下,沒有人再敢往姜森身上揮棍子。
但姜森總有辦法。
他跪在院子裡,大夏天的,不吃不喝,從早跪到晚,汗水和血糊了滿身,脫水到嘴唇乾裂,模樣要多慘有多慘。
姜榮朗看不下去了,他怕自己這個兒子真的會有一天被自己給折騰死了。
於是他只能鬆了口,選擇睜隻眼閉隻眼,不再去管姜森以後想做什麼,想和誰在一起了。
他的鬆口終於成功讓姜森停止了自虐般的行為。
「你媽那邊,我會試著去說,但是……也不一定。你知道的,她的脾氣。」
姜森折騰這麼些月,滿身的傷口,可他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神采奕奕:「沒關係,至少爸你現在同意了,我就已經成功一半了。」
良久,姜榮朗問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在問他喜歡的那個男人。他很好奇,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讓姜森不惜做出這些事。
姜森笑道:「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會花全部的積蓄只為了給他送一件禮物,會和他一起過生日,吃蛋糕,會笑著真心祝賀他生日快樂,單純又笨拙,捧著一顆沉甸甸的真心,小心翼翼毫無保留地愛著他。只愛著他姜森。
只是他被自己傷透了心,他把人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