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程弥行程一直控制着,从繁华街路,到郊区荒野。
走到中途,程弥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条运营商短信,响起一声短信提示声。
电话一直通着,郑弘凯那边听到“在通风报信让人来抓我”
程弥腾出一只手,关掉手机铃声“你想多了,是运营商的短信。”
郑弘凯却不信“你觉得我会怕警察程弥,我可是个要死的人,我命都不想要了,蹲局子算什么。”
程弥安抚郑弘凯“你冷静一点,我没有报警,也没有想送你进局子。”
“是吗”郑弘凯冷笑一声,“可你们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他妈不是这么想的。”
确实如他所说。
司庭衍早已经报警。
程弥却没有一丝心虚。
蹲监狱这三个字大概是郑弘凯脊梁骨上一道狰狞的疤。
单单提字眼,他神经像已经被戳到,一阵暴怒“我这条命可差点就让你们当狗一样折磨死在监狱里了”
程弥车厢里也弥漫了他的不甘和怒怨。
当年郑弘凯自,理应减刑,但没有,他反而在里面多蹉跎了些日子。
这一切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
郑弘凯不幸运就不幸运在,他遇见的是司庭衍,而司庭衍有一个钱权能遮天的父亲。
厉承勋只是一句话,便能将他打入地狱。
但郑弘凯并不无辜,他当年酒瓶捅在司庭衍身上那一下,在程弥这里,早已被她定下重罪。
这一切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他罪有应得。
但郑弘凯不觉得。
郑弘凯情绪暴动“上高中那会,你让我书读不成,家不能回,他司庭衍仗着有个牛逼的爸,差一点把我搞死。”
“你以为如果不是我爸让我自,他司庭衍能有今天我早回去一刀把他捅死了”
程弥听得不舒服,她食指弯曲抵在唇上,轻咬着指节。
再坚持一会,警察应该就来了。但在这之前,司庭衍先到了怎么办。
郑弘凯这种状态,司庭衍跟他撞上,到时候肯定会出事。
郑弘凯情绪泄在程弥耳边“结果呢,结果他司庭衍做了什么他他妈的把我爸害死了我跪他,求他,可他就因为是我把我爸的命放在地上踩”
“老子从监狱里出来,连个朋友都没有,只有我爸,那老头脸臭得要死,却连房间都给我收拾好了。我进去那段时间他得了病,我出来没文凭没经验,干苦活就是为了给他治这病,老子这么努力,想把老头子从阎王那里拽回来,他司庭衍凭什么把他的命不当命”
程弥说“不是司庭衍不救你父亲,临床试验需要筛选受试者,你父亲有比较明显的不符合试验特征。”
双方早没有信任。
程弥知道她说的,郑弘凯不会信。
果然,郑弘凯说“你以为我会信那天我跪着求司庭衍救我爸,他可是亲眼看到了。”
但事实,那天司庭衍并不知道他是郑弘凯。
即使郑弘凯不信,但程弥仍是准备跟他讲清楚,那天司庭衍并不清楚那人是他。
但她未开口,郑弘凯已经出声。
“程弥,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你们不一直想把我搞死吗”
荒野辽阔,植被枯干,公路长长望不到尽头。
就像人生里每一个绝望看不到希望的瞬间。
程弥听见郑弘凯说“我让你们如愿以偿。”
说完,撕开本性里带恶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