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边传来他名字,程弥在叫他,在阻止他。
司庭衍却一秒也没有犹豫,右手拿过一旁的刀。
然后,眼也不眨,刀尖往下,直直扎入握着方向盘的左手背。
金属扎入血肉。
血流瞬时流出,从司庭衍筋络分明的手背往下落,沾上方向盘。
滴落在程弥崩溃哭喊的声音里。
而这个过程里,他眼睛从没往手上看一眼,沉默注意着路况,车未曾停下,一秒也没有耽误。
程弥指节紧紧掐握在方向盘上,指尖都白。
眼泪滴落在手背上。
郑弘凯放肆作恶,笑声里满是快意,又一次拿她要挟司庭衍。
下一秒,程弥方向盘忽然一阵打转,轮胎疾摩擦柏油路面,出刺耳声响。
她没再对着电话那边叫司庭衍。
程弥车头调转,直面郑弘凯。
风声呼啸过野,卷过车窗,掀过她长。
透过挡风玻璃,程弥长飞扬,眼睛坚毅又冷漠,眼眶红盯着郑弘凯。
柏油路很长,仿佛通向天边。
这时,公路上射来一道车灯光。
空寂的公路上只有两辆车,忽然有其他车闯入,一下子动静引人。
程弥神经跳了一下,视线随之落向车窗外后视镜。
来车从她公路后面奔来,车快到仿佛快要撕裂空气。
车还未驶近,程弥已经认出。
是司庭衍。
郑弘凯在,让司庭衍过来了,这里对司庭衍来说,就会是一场大灾难。
只两秒,程弥便从后视镜上收回目光。
她不会再让郑弘凯拿她要挟司庭衍。
如若能保他一生平安,她愿意为了他,让自己这副身躯为了他死。
程弥油门直踩,开着车,直冲郑弘凯而去。
程弥的车跟郑弘凯的车疾相对。
司庭衍了疯一般,油门踩得飞快,直追程弥。
程弥的车头跟郑弘凯的车头在缩短距离。
司庭衍的车跟她的车的距离,也在争分夺秒急剧缩短。
在程弥撞上郑弘凯车那一刻,司庭衍车头终于与程弥车头齐平,帮她冲掉了不少撞击力。
最后,三者交集于一点。
寂静的公路上爆出巨响。
车身凹陷,轮胎刺耳。
三辆车天旋地转,撞向四面八方。
紫红天际,天快要破晓,日芒扯出一道微弱的分界线。
生命在消逝。
像硝烟过后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