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晔自小被封为太子,被唤“太子”已有十三年之久,怎的父皇还没有半点退位之相呢?
“裨龙军一回来,父皇手里的人手又多了,孤东宫的势力不显,如何能占得先机呢,观穹,国公那边可有消息?”他又惦记起了定国公府的兵权。
“父亲不会带兵踏出边关一步,臣还有事,先告退了。”
太子既然听不明白,他也无心奉陪。
太子想留,又不知还要说什么。
自己看重宋观穹,反而纵出他如此态度,太子如何不气恼。
宋观穹起身走出了大殿之时,东南角引路的内侍见他出来,站住了脚。
跟在后面的人高大壮硕,隐在屋檐的阴影之下。
他也不看,好像知道来的是谁,笑了一下,径直走出了东宫。
那厢未露脸神秘人进了东宫,与太子密聊了一个时辰。
而后,殿内隐约传出的说话声变得激动而喜悦。
—
半个月后。
晋国公主的婚期越来越近,偏偏这时候,突然传出了皇帝身体抱恙的消息。
她的婚事也愈发紧锣密鼓,存了给皇帝冲喜的意思。
将为新妇的晋国公主坐在马车之中,面上没有半点喜意,她掀开帘子,“这就是那位女师父住的地方?”
她这阵子时时被盯着,连出宫都难。
宋世子身边的人事早已查出来,却生生耽搁了大半个月才出来。
宫婢道:“是。”
先前晋国公主派人去查与宋观穹有往来的女子,找来找去,也只有一个刚到建京的师父,还有一个西越侯府嫡女的师妹。
晋国公主下意识觉得那个年纪相仿、门当户对的师妹是宋观穹的心上人,不过如今项小姐人并不在京中。
但离京之前,此人就常去国公府,让晋国公主更肯定心中猜测。
既然项小姐不再,她只能先来拜会一下宋观穹的师父,看能否拉拢一二。
车帘外远远见一个不起眼的门脸,沉棕木门被打开,一个紫袍玉带,头戴皂罗折上巾的女子走了出来。
晋国公主远远看着,仍能瞧出那女子姿容脱俗,气韵内敛,并无半分山野之气。
宋世子的师父这般年轻?
()她有些不敢信,问道:“这就是宋世子的师父?”
宫婢回道:“听闻宋世子的师父只大他五岁,这似乎……对得上。”
说话间,女子就上了曹承亮的马车,二人相携离去。
晋国公主皱起了眉,“她竟与曹承亮往来。”
曹承亮在建京名声可不好,宋世子的师父却和他厮混在一起,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况且宋曹两家从无往来,这女子难道要打破此例?
她凭什么?
宫婢说道:“奴婢听闻杨夫人原是打算将她说给自己的弟弟,她却说自己已有婚约,拒了和杨夫人提的婚事。”
晋国公主一下就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一个百器监监丞,怪道她看不上,原来是勾搭上了曹承亮,为了攀附高门,连这样的谎也能撒得出来。”
山野出来的女子,谁不会被建京的富贵迷了眼睛,可她偏偏是宋世子的师父,这般行事,定会污了世子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