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励送了陆陵川的行李过来,在这不大不小的进士府,没见到皇帝。
却见昭阳郡主笑靥如花,与薛侯爷正在院里手谈。
他忙凑到沈窈跟前,“郡主,下官还有机要的事,需要求见陛下。”
“请问陛下此时在何处?”
沈窈头也不抬,醉心研究棋局。她举着白子,朝厨房方向随意一指,“诺,你的陛下在那里!”
陆陵川此时正在厨房里焦头烂额,一身锦绣衣袍皱皱巴巴,俊美的脸上,隐隐有几分气急败坏。
赵励立在门槛处,他低着头,看不见皇帝的狼狈,低声道,“陛下,上京密信,……”
“嘘,等会儿。”陆陵川打断他,此时火好不容易生起来了,但他又实在想不明白,生完火后,应该做哪一步。
“赵励,你来!”
他抬起手背,擦了擦汗,这下好了,白皙光洁的脸上,又添了几道碳迹。
赵励默默在心底哀嚎一声,这烧火做饭的活,他也没干过呀。
……
沈窈抻着脸,看了看西天处的夕阳与暮云,摸了摸肚子,——
“春浓,我饿了。这熙和王朝的皇帝靠不住,你让小喜子去东坡楼,定一桌菜肴送过来吧。”
“谁说朕靠不住!”
陆陵川一声怒斥,他手里端着一碗滚烫的燕窝羹,此时丢又不能丢,只能左手交给右手,又右手交给左手,……
好不容易,才走到沈窈跟前,把碗搁在桌上。
陆陵川目光似刀,在薛越脸上狠狠剜了一眼,要知道他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这厮倒清闲,还得美人陪着下棋。
但此时的陆陵川,因为脸上一道道炭火的痕迹纵横交错,再没了为君的倨傲威严,倒是平添了几分滑稽。
沈窈从衣袖里取出手绢,擦了擦手。
然后探头看了看跟前的燕窝羹,捏着调羹在碗里面搅动了一下。
“陛下,这燕窝的毛都没挑干净,我怎么下得了嘴呀。”
沈窈嫌隙的“嗞”了一声,忍不住抱怨道,要是让她和狗皇帝在哪处名山大川隐市而居,不出几天,两人就得茹毛饮血。
陆陵川眉心跳了一下,颇有些讪讪然。
他满怀歉意,又十分坚决的说,“窈儿,明日朕一定给你熬出一碗满意的羹汤来。”
“陛下,你不擅长此道,还是算了吧。”
沈窈摆摆手,她可不想狗皇帝再糟践她的燕窝了。
陆陵川不说话,拖了把椅子,大喇喇坐到了沈窈与薛越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