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至孝之人,竟然又让竖子抢走了,你是一心跟乃公作对,是吧?
刘邦随手抄起一根木棍,大步去找刘盈算账,这位大汉天子,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此刻的刘盈正跟一大家子人,齐聚刘太公这里。
老爷子一生共有四个儿子,老大叫刘伯,早在刘邦起兵之前,就去世了,尚有大嫂在世,同时还有个儿子叫刘信,是刘盈的大堂兄。
他们是前些日子才到洛阳的,只是来到之后,多少有点尴尬。当年刘邦还是个无赖的时候,曾带着人去大嫂家里蹭饭,大嫂看他烦人,就拿着勺子刮锅边,以示没有吃的。小伙伴们纷纷离去,刘邦也只能掩面离开,不巧的是,刘邦看到了锅里的吃的,知道了大嫂是故意的。
因此他就忌恨上了,常说大嫂为人不厚道。
这是刘大嫂心里也清楚,她已经不指望什么了,只求老太公能照顾照顾孙子,给刘信谋個爵位,她就死而无憾了。
“阿父,媳妇年轻守寡,带着信,好不容易才把他拉扯大,其中有多少辛苦,不敢和外人说。不管怎么讲,信都是您的大孙,还望阿父垂怜。”
刘太公默默听着,老爷子也挺为难的,只能看向刘盈。
“盈啊,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刘盈淡淡一笑,“大父,我是小辈儿,有些话固然不该说,但面对着诸位长辈,也不能不说,凡事都要将心比心。大伯母心疼食物,不要接济阿父,这事我能理解,谁还不要过日子呢!但是……”
刘盈陡然提高声音,严肃道:“国家的爵位也不是随便派的,恰如天子手里的米粮,也是不能随便予人,还望大伯母能体谅。”
刘大嫂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万分羞愧,当日舍不得点粮食,今日就捞不到爵位,一饮一啄,刘盈说得理所当然。
刘太公也是一怔,他想说什么,可仔细想了想,刘盈替他阿父鸣不平,自己也管不着……老爷子只剩一声长叹。
眼瞧着众人都不说话,刘盈才是微微一笑,“大父,吾兄已经成年,刘氏也不乏领兵之人。只要他肯吃点辛苦,和太尉学学兵法,跟着太傅读读书……只要有本事,国朝初立,想要立功,不要太容易。实打实的,凭着本事,挣来一个侯爵,不比直接讨要体面?”
刘盈笑道:“大伯母,如果您舍得,让兄长到我身边,或是三年,或是五载,必有一个侯爵等着他,您看这样行不?”
本已经万念俱灰的刘大嫂听到这话,慌忙抬头,破涕为笑,忙道:“多谢太子,多谢太子!”
说着,她拉过刘信,让他给刘盈行礼,又把刘信推到了刘盈身边。
刘太公也露出了笑容,“还是盈的安排妥当,信啊,往后多和你弟弟学学,他年纪比你小,本事可比你大多了。”
刘信慌忙答应,乖乖站在了刘盈身后。
说完了大房,又到了二房。
二房叫刘喜,怎么说呢,当初刘邦游手好闲的时候,他就在家里,老老实实耕田种地,被刘太公所喜,还总拿他刺激刘邦,说他不如二哥。
刘邦把刘太公救回来之后,还调侃过老太公,说您看我打下的家业,比二哥如何?
总而言之,刘喜是个地地道道的日子人。
“盈啊,陛下为天子,按照道理,他二哥似乎该受封王爵,你怎么看?”刘太公直接问刘盈。
刘盈一笑,“大父说得没错,只是这王爵也不尽相同,如果让二伯镇守一方,统领兵马,抵抗外敌,我真怕二伯办不来。现在的诸侯王,几乎都是和阿父一起争夺天下的狠人。南方有彭越、英布,北方赵代之地,还要面对匈奴铁骑。我可听说了,那个冒顿单于,明一种响箭,他的箭射向哪里,手下人就跟着射向哪里,有一次他箭射其父头曼单于,手下人纷纷效仿,直接就把头曼单于给杀了。二伯,这样的人物,您应付得来吗?”
刘喜脸色大变,心不由的怦怦乱跳,唯唯诺诺。
刘盈一笑,“二伯,我看这样吧,王爵是少不了您的,但是呢,您就留在京城,在大父膝下尽孝,共享天伦之乐。等到天下太平了,我想个办法,寻个妥当的去处,让二伯就藩,总之少不了您的好处。”
刘喜心中不悦,为什么要等,现在不行吗?
他偷看看了看刘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