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掀开,下人从马车里将谢老家主扶下来。
谢老家主满头银,表情威严,只是因为这几天高强度的赶路,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疲惫,但就算是这样,他手里拄着拐杖,也依然站的笔直。
谢老夫人的情况和谢家主差不多少。
谢家二爷和三爷,还有谢家大爷的两个儿子,一个嫡女,纷纷迎了上来,搀扶老祖宗进屋去,伺候他们梳洗小歇。
“到底是怎么回事?”谢老家主坐下后,拒绝了长孙递来的热茶,严肃着脸,开口质问,“我谢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家主身边更是带着守卫,我儿怎么会出事?张大人那边,还没有抓到凶手吗?”
谢家二爷忙上前,“爹,您别急,兄长横遭不测,我们所有人都不想的,眼下,张大人那边说是已经有了凶手的线索,再等等,应该就能抓住凶手了。”
谢家主蓦的抬头,眼神锐利地射向谢二爷,他一把抓住手边的热茶,狠狠摔向谢二爷,“逆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我还没死呢!你们提前赶回家,都做了什么?已经过去三天了,我儿横死,你们却只顾着争权夺利!三天了,你们怕是一次都没有去过问你们兄长的事吧!”
“爹,您别这么说,大哥被人害死,我们都很难过,但不能因为难过,就什么都不做,您不知道,大哥出事,底下人心浮动,若我们不动手弹压,怕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谢家三爷急忙为自己辩解。
谢老家主冷笑一声,“我且问你们,三天了,你们大哥的尸身如今在何处!”
谢家二爷和三爷面面相觑,支支吾吾道:“张书鹤那个老匹夫,不让我们领回来……”
“爷爷!他们说谎!二叔和三叔,根本没有去衙门!”谢家长孙红着眼,看着谢二谢三的眼中满是愤怒,“二叔和三叔一回来,就把我娘关进了祠堂里,家里的所有事情,都不许我们接手,我恳求两位叔叔,去将我爹带回来,可是他们总是推脱……”
谢二和谢三脸色顿时就变了,他们张嘴就想解释,谢老家主猛地一敲拐杖。
谢二谢三冷汗都要出来了,当即闭嘴不敢多言。
谢老家主闭了闭眼,叹了口气,他此时多多少少有点后悔,当初为了确定长子绝对的宗子之位,底下的几个孩子,全都养的比较中庸,如今,中庸是有了,但野心却半点不小,这两个逆子,又蠢又毒,长兄尸骨未寒,便打压长孙,软禁长嫂,争权夺利!
谢老家主,之所以这么着急地往回赶,便是因为太知道这两个儿子是什么货色。
他不得不赶回来,否则他怕谢家根基动摇,会毁在这两个逆子的手上。
“行了,让他们都下去吧。”老夫人淡淡开口道,“我们收拾一下,亲自去衙门,接大郎回来。”
谢二谢三,并几个小辈,听了老夫人的话,也不敢再留下来碍眼。
其余人全都退下去之后,只剩下老夫妻两个,脸色很不好看。
“当初不是已经确定都死绝了吗?”老夫人冷声道,“为何会有漏网之鱼?”
谢老家主脸色同样难看,“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死人就应该好好去死,竟然还敢爬回来杀人!”
在他们看来,那花家曾经是大世家又如何,他们早就家破人亡,翻篇了。
二十多年前,他们费劲手段,想要从花想容嘴里撬出花家宝藏的地点,只是这花想容嘴硬的很,硬是什么都不肯说,他们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们以为,花家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绝了,却不料还有漏网之鱼,敢在二十多年后杀人!
老家主夫妇如何气怒交加先不说,另一边,一直派人留意着谢家动静的张书鹤,几乎是在老家主回家的时候,就接到了手下的传信。
张书鹤当即就点了一队衙差,朝谢家来了。
他若是没有猜错,凶手这几天没有杀人,也没有丝毫动静,并不是偃旗息鼓,而是蛰伏等待时机——
等待老家主夫妇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