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钺:“是的,捕快带着人还在寻找荣娘的下落。”
“她失踪之前去的是哪家?”贺境心问。
宋钺道:“是风家。”
风家也是关陇世家之一,只不过比不上风头正盛的王家和崔家而已。
昨天风家宴请宾客,请了荣娘去唱曲儿助兴。
荣娘唱完之后,就坐着小轿,被送走了。当时也不少人看到了这一幕。
只是奇怪的是,荣娘并没有回到雅韵楼。
线索一下子就卡在了这里。
就在这时,张满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贺大师!贺大师,那天你带回来的那个人,那个鸢娘,她来了!”
贺境心有些惊讶,她昨天还在雅韵楼里打听鸢娘的事来着。
此时,县衙后院的小亭子里,鸢娘身上穿着一身虽然打了很多补丁,但收拾的很干净的衣裳,石桌上放着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就是那天鸢娘醒来时穿着的那件。在衣服的边上,还放着一只小篮子,篮子里放了几样点心和蜜饯,花篮子里还放了一把扎的很好看的木香花,想来这是谢礼。
贺影心坐在一边,双手扒拉着石桌台面,下巴搁在石桌上,乌溜溜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鸢娘。
鸢娘本来想送还了衣服,留下谢礼就离开的,她这样的人,哪能在县衙逗留呢,她如今不是个体面人。
哪想到那个小娘子无论如何都不让她走,还叫来了这个小姑娘盯着她,自己拔腿就跑了。
贺境心和宋钺还有张满走进后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贺影心盯得有些坐立难安的鸢娘。
鸢娘见到来人,连忙站起来,她有些局促地行了个礼,“奴见过宋大人,宋夫人。”
“不必多礼。”宋钺道。
鸢娘低着头,她额头上的刘海留的长,想要挡住额头上大片的烧伤,“奴是来感谢大人和夫人的救命之恩的。”
“坐吧,举手之劳而已。”宋钺道,“不必如此。”
宋钺和贺境心在石凳上坐下,鸢娘张口想说离开的话,就这么卡在嗓子里,这伙人明显不想她走,并且像是想要和她唠唠嗑的样子。
鸢娘:……
鸢娘有点慌啊。
“你叫鸢娘,曾经是雅韵楼的花魁娘子。”贺境心冷不丁开口。
鸢娘蓦的抬起头看了贺境心一眼,贺境心冲她笑了一下,“唐突了,主要是当时那些围观的百姓态度太奇怪了,没忍住问了一下你的事。”
“夫人知道了……奴是个不干净的人。”鸢娘的手,忐忑地搓着自己的衣角,因为用力,她手背青筋都浮起,“对不起……我……那套衣裳多少钱……”
鸢娘的声音都在抖,她脑袋里嗡嗡作响,那点侥幸被揭穿,她好像成了骤然出现在人群里见不得光的鬼怪,无处遁形,“对不起……”
“不必如此,我问过温大夫,哦,温大夫就是救你的那个大夫。”贺境心见她这般,多少猜出她在想什么,“你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们都知道,你不必紧张。”
“是啊,你别害怕。”张满也道。
鸢娘慢慢地放松了一些。
“我想见你,其实是想让你替我解惑。”贺境心道。
鸢娘脸上露出一丝讶异之色,“夫人想问我什么?”
贺境心:“那天,你似乎很着急,天香楼外面的时候,你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
鸢娘的身体再次僵硬了一瞬。
贺境心:“后来我们在天香楼里,吃完饭之后,我站在窗户边上透口气,正好从那里可以看到那座桥,我看到你跑上桥,好像在找什么,然后就走到了桥边上,直接跳了下去。”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跳下去吗?”
“还有,在天香楼外面,你那么着急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