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心里很害羞,有贾琏的原因。靠贾琏这般近,其身上雄厚的男儿气息,令她小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
也有她“雅号”的原因。
原来今儿下午众人商定雅号的时候,探春说,当日娥皇、女英洒泪在竹上成斑,故斑竹又名湘妃竹。正好贾琏是将军,将来定是有远征之日的,而黛玉住在潇湘馆,她又爱哭,到时候她要是想贾琏,潇湘馆的那些竹子自然都是要变成斑竹的,是以给她取号:潇湘妃子。
尽管她被羞的不行,但是探春的提议却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同。
“潇湘妃子?这可是个雅号了,可见三妹妹这给人取号的本事不俗。”
贾琏听到黛玉果然被冠上潇湘妃子的雅号,想来“稻香老农”“蘅芜君”、“蕉下客”这些,大概也都有了,这就令贾琏感觉到十分亲切。想着是不是在临行前,抽空入一社,感受一下前世只能在书中蠡测的那种令人向往的氛围。
黛玉羞于说号的事,又不好辩驳贾琏的话。因为抛开探春取笑她的成分不谈,她自己也觉得这个号挺好的,比别人的都好,否则,她才不会默认呢。
在桌子底下暗暗抽了抽小手,见贾琏始终不放,也只能放弃,转而岔开话题道:“今儿我们作诗的时候,大家都说漏了一个关键的人。”
贾琏闻声笑道:“是湘云吧?”
黛玉诧异的瞧了贾琏,对贾琏的反应之快感到佩服。她点头道:“正是呢。大家都说,好好的怎么把她给忘了。”
“怎么突然说起她来,你不是最不待见她的吗,每次她来你都要和她吵嘴。”
“谁每次和她吵了……”
黛玉不忿的反驳道。其实,三次中,最多有一次啦……
这般一回想,黛玉自己倒反省了。其实她哪不待见湘云了,只不过是那小丫头心直口快的,话又多不说,每次过来还喜欢黏着她,和她住一块,因此常惹得她不痛快,两个人又都有些执拗,吵嘴自是寻常。
其实她心里并没有将与湘云的“矛盾”放在心上,因为很多时候她事后想想也觉得是她自己不对,或者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想到在别人眼里居然是这么想的,连最解人意的琏二哥哥都如此。
以后再也不和她吵了。
无意用言语扭转贾琏等人的看法,黛玉故意道:“虽然我与她吵,但是平心而论,那丫头论作诗诌句是不落于人的。她又和我们……和三丫头她们要好,如今咱们在园内兴社作诗,若是不邀请她,回头她知道了,定是扭着不依的。”
“你说的有道理,那你们就让老太太派人去将她接过来不就是了。想来有她加入,你们以后再开办诗社定不会冷清了。”
黛玉道:“原本这是不难的,但是下午老太太和太太她们回来,看起来情绪不好,我们也就没敢惊扰。”
“那依你的意思。”
黛玉仰头看着贾琏,忽然恼道:“你早上说把甄妹妹带回来,如今她人却没来!”
黛玉看出贾琏分明懂她的意思,却装作不懂的样子。
“哈哈哈,我明白了。林妹妹的意思是说,我把你那原模原样的好姐妹弄丢了,让我去将湘云妹妹接过来,以此将功赎罪?”
黛玉鼻子轻哼一声,迎着贾琏的笑容,她竟也点了点头,然后终究没憋住笑了笑,又赶忙收住。
“将湘云妹妹接过来没问题,但是我现了一个问题。我说林黛玉,怎么感觉我堂堂一个侯爷,竟成家被你一个小丫头使唤来使唤去,这让我很没有面子耶。”
贾琏突然的话,让黛玉莫名其妙,随即恼道:“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又没有强逼你。”
说着,黛玉一甩小手就要起身走开。
贾琏笑眯眯的,趁黛玉动作的时候,将她一个搂身抱在怀里,低头亲近道:“瞧你急的,我什么时候说不愿意了?能够为伟大的林乡君大人效力,是本侯的荣幸。”
……
从潇湘馆出来,贾琏看色尚早,就往迎春住的方来。
带着香菱踏入紫菱洲的界,贾琏竟觉得此的一应事物多有陌生之意,心里才察觉许久以来,对自家这个妹子有些失于关心。
紫菱洲丫鬟们现贾琏到来,显得十分欢欣,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去与迎春通报。
“哥哥怎么来了。”
“小妹见过二哥哥。”
正屋前,贾琏抬眼看见探春,笑道:“三妹妹也在啊。”
探春道:“今儿时辰早,过来陪二姐姐对弈两局。琏二哥哥是专程来瞧二姐姐的吧?既如此,小妹就不多打搅,先行告辞了。”
探春身量高挑,俊眼修眉,不但外表看起来聪明俊慧,而且行为举止自带一股伶俐的风范。笑着与贾琏二人行礼告辞之后,便带着自己的丫鬟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