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身为被太上皇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他更不敢违逆太上皇的旨意。
于是他单膝跪在宁康帝面前,沉声道“末将不敢阻拦陛下。
只是眼下局势未明,末将得到的命令是防卫行宫,不得放一兵一卒进入行宫的范围,还请陛下莫要为难末将。
陛下若是要觐见太上皇,末将自当为陛下通禀……”
宁康帝没有再说话,但是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史鼎却知道宁康帝的面色一定阴沉的可怕。
心中也不由为自己和史家的前途感到忧心。
想着一些可能,他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冒出来,却根本不敢抬头去擦。
“既然如此,你便去通禀吧。”
“是。”
终于得到宁康帝命令的史鼎,心下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就连忙招呼一个属下,让他去通禀。
刚吩咐完,就见到有大批人员从行宫内走出。
随即,太上皇那辆特制的四轮龙椅便在四个小太监的合力之下被推了出来。
史鼎心下大定,连忙命麾下将士让开,将行宫大门亮了出来。
宁康帝看到太上皇,旁若无人的上前,沉声道“儿臣见过父皇。因事出紧急,儿臣不得不擅闯行宫,还请父皇恕罪。”
“哦,生了何事,竟让你慌成这般。”
太上皇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坐在龙椅上的他摆了摆面前的龙袍,语态平淡,显得漫不经心。
宁康帝道“儿臣方才得到消息,原本驻守在山下的侍卫步军营以及京营的大批官兵忽然暴动,如今正向着山上杀来。
儿臣担心驻守在山上的护军营将士抵挡不住贼势,为了父皇的安全,儿臣的意思是,趁着叛军还未攻上来之前,由儿臣护送父皇离开。”
“暴动?叛军?
朗朗乾坤,京畿之地,哪里来的叛军,又因何暴动。这些你都查明了?”
“事突然,还未曾查明。不过……”
宁康帝停顿了一下,明显有些犹豫,但还是回头示意一眼。
顿时一个一身狼藉的金甲将领被人推了出来。
他噗通一声跪在二圣面前,声色俱下的道“卑职护军营副统领田渠见过太上皇。
禀太上皇,卑职原本是奉命驻守在山间的,昨儿傍晚,太子忽然带着亲卫下山,说是给二圣准备了特殊的礼物。
卑职未敢阻拦。
谁知凌晨的时候,卑职麾下的将士忽然探听得知山下大批兵马调动,他们都打着太子的旗号,气势汹汹的往山上而来。凡有阻挡的将士,皆被他们攻击、斩杀。
卑职不敢怠慢,一面命令麾下将士设置层层防线,一面立即上山来将消息禀报给陛下。”
太上皇瞅了田渠一眼,漠然道“照你这般说来,是太子举兵叛乱,意图谋逆了?
他太子当的好好的,何故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末将不敢断然。然……听手下将士的汇报,他们说……”
“讲!”太上皇忽然一喝。
田渠浑身一抖,连忙磕头道“是!叛军打的是救驾勤王的名号!
他们说,陛下因为不满李太妃之死还有田地清亩之策被太上皇否决,对太上皇心生怨恨,欲图在铁网山围猎期间行逼宫夺权之事。
他们还说,太子是奉了太上皇的临危圣命,才下山举兵勤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