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静,洒落银辉。
清夏斋。烛光昏昏,翻来覆去,怅怅叹息,隐隐夹杂几声骂,又有烦躁之音。
颂芝在床下守夜,每每要睡着之际,都被娘娘出的动静惊醒。
她也不敢问,娘娘今日从昭贵妃娘娘那回来后,便开始阴晴不定起来。
神情大多急恼,偶尔唇边笑一下,又怔愣一瞬,便开始怒极,骂一声,接地上碎盏一片,再咬牙切齿片刻,后叹一句。
耳垂尖红透了,眉目好像还有羞恼之意。
望着从前昭贵妃作的画出神,手里边紧了又松,缓了又攥,那帕子都不成形了。
叫人半点摸不着头脑,还不许人问。
她才开口说了一个“昭”,就遭了一个恶狠瞪眼,危矣,大有昭贵妃惹祸,殃及无辜之兆,她恐遭泄愤,便乖乖闭嘴了。
反正两位主子越来越怪了,她还是避着点好。
不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没两天功夫准又好。
呸呸呸!什么床头床尾的,她这说的什么糊涂话,真是困傻了人。
娘娘何时睡着?
她好困啊。
颂芝打了个无声的呵欠,床上嚓嚓被帛声还在呢,她漫无目的想,娘娘们又不是仇敌,哪有软禁人的,怪哉怪哉。
颂芝抬眼看着,鸟笼空荡荡的高挂着,还未取下,那只黄莺已经死了。
能不死吗,都糟蹋成那样了。
也不知娘娘何时有的新趣味,她看了都瘆的慌。
嗯?迷蒙间,她突然想起昭贵妃的名讳,余莺……莺?
颂芝瞬间困劲都没了,吓得脸皮一颤,两眼睁圆,精神抖擞。
啊?不会吧。
她用自己为数不多的脑子开始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