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爵鬻官,贪污受贿,为臣僭越,狂悖。。。。。。都察院一干人等已尽数掌握证据,只待皇上话,便群起而攻之,叫您万劫不复。长久以来,皇上知而不,将军觉得是为的什么。”
“住口!”年羹尧目眦欲裂,自欺欺人地怒喝,“本将军平乱退敌,戎马半生,为这大清立下汗马功劳,他岂敢杀我?!”
为何他如此狂妄,嚣张,归根结底,他从始至终认为没有他,就根本没有如今的雍正朝。
这天下是他打下来的,他是大清的恩人,功臣!是以他的居功自傲,骄横跋扈,在他认为不过就是理所应当。
这天下,本就有他的份。
被利欲权势迷了眼,明明也才学不菲,却忘了功高震主,忘了君臣之别,忘了兔死狗烹。
“将军。”小勿子无情打破他最后的幻想,直迎他的视线。
“亲子尚可杀,何谓外人?”
年羹尧恍若当头一棒,又被凉意浇透。
他妹妹,那个已经成型的孩子。
连亲生骨肉都可以无情剥离的人,流着比谁都冷的血。
连妹妹都早就预料,年家最终可能走向的路。
顷刻间,他气势失了大半。
他也有骨肉,有至亲,他该如何?
刹那间,他想起了一人。
敦亲王。
正犹豫思索间。
“昭贵妃,能助您。”
一道似乎能破局的声音入耳。
年羹尧不再有那种轻蔑神情,反而肃然脸色,“贵妃娘娘如何说?”
他的确低估了此女。她只一人搅弄前朝后宫风云,以宫女之身位列贵妃,主谋逼死隆科多,连带除掉太后,在内屡害皇后扶持妹妹,入得政事,听得内信,连他所犯之罪,皆一清二楚。他此刻也终于认清,皇帝当真是要清算自己了。
这样的人,竟甘愿屈居吾妹之下,幸好,吾妹大恩于她。也幸好,其所有谋算同年家有扯不开的关系,他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甚至于她为主导,她是脱不开身的,必然倾力襄助。
“娘娘说,敦亲王近日怕与您联络不少吧。他意欲起兵造反,见将军屡次不敬皇上,意在拉拢,而将军心有愤恨,也在权衡思量。”
心思全然被猜中,年羹尧心口一震。
小勿子走上前,靠得极近,声音细小却能激起巨浪。
“娘娘说,答应他,然后,杀了他。”
“杀了他。您就能活,年家才能活。”
年羹尧眼神凛了凛,等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