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尸就冻在企业医院的冷冻室,冷藏费欠了一大笔。
她与二次结契的男人又不是一条心,人家什么都不管。
最后,邢玉娟只能忍着自己就要崩溃的神智,给父母丧,把大哥送到精神病院。
等到一切处理完,她已经是身无分文,想死了的心都有了。
后来还是邻居好意告诉她,你大儿子,过的还不错,就是没感情了,他成了别人家的崽了,借一笔钱渡难关还是可以的。
好歹你也是生养了他一场。
邢玉娟内心有愧,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可她确实是没办法。
她就这样茫然的来了,一大早的就在老三巷转来转去,脑袋里想了一万种结果。
可是她没想到,她看到了儿子,她没认出他来,儿子也不认识她了。
儿子的态度算不上好,可好歹让她进门了,还找了一些吃喝给她们娘三垫肚子。
江鸽子坐在椅子上,看着狼吞虎咽的这母女三人。
一直看到最小的那个吃了个半饱,就抱着半拉饼子,一边打瞌睡,一边还不放弃咀嚼,点一下脑袋,她就咬上一口。
邢玉娟放她到地板上睡,她还紧紧抱着那个饼子。
看到邢玉娟终于放下筷子,正要端起碗筷去收拾,江鸽子连忙阻止。
“不用,放这里吧。”
邢玉娟又讪讪的放下碗筷,一伸手将躺在地板上的小姑娘抱在怀里,力图在孩子身上找一些依赖。
江鸽子与她沉默了许久,终于,江鸽子还是问了“你找我有事儿”
邢玉娟点点头“哎,也是走投无路了,才厚着脸皮来找你。”
她其实已经不会哭了,说话的语气很冷静。
江鸽子点点头“你说。”
邢玉娟抬脸看看他“你姥姥,姥爷”
江鸽子打断她“我没姥姥,姥爷。”
邢玉娟立刻道歉“对不住,我忘记了是,我父母去世了,我大哥进了精神病院,小弟失踪了,二哥,三哥带着家里人躲了我从茅县那边工地来的,这几年也没存上几个我就想,跟您借几个路费回家,我会还给你的。”
江鸽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点点头回屋拿了二十贯放在桌子上。
邢玉娟看着桌子上的钞票,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手脚颤抖的伸出手,又缩了回去。
并磕磕巴巴的说“用不着这么些的,十贯就够了。”
江鸽子有些心情不好的将脑袋扭向一边儿说“拿着吧,我也不会收留你住下,你总要住店,还要吃饭。”
邢玉娟鼻子一酸,却没有眼泪可以哭。
她一直在抖。
大点的小姑娘害怕的抱住了她的腰,喊了一声妈妈。
邢玉娟抹了一下眼睛,仰脸撑出一些笑容对女儿说“妈妈没事儿,你替妈妈谢谢谢谢这位哥哥帮忙。”
那姑娘怯懦的看下江鸽子,一只手紧紧拉住妈妈的衣襟,好半天儿,她也没吭气。
江鸽子无奈的摇头说“算了,我送你出去吧,你要去哪儿”
这就打自己走了么
邢玉娟慌张的抬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最后,她终于站起来,使劲憋了一口气,咽了吐沫之后,艰难的哀求“你您能找个车,送我去海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