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羯座特質明顯的程曦,只覺得自己在「冷戰」上遇到了對手。
與那種拒絕溝通、只擺臉色的冷戰方式不同,阮之珩的冷戰手段顯然更高端,也更——有那麼幾次,程曦想說自己是不是也要像戀愛中的其他女生一樣,沖他嚷嚷幾句「你當年不辭而別是有錯在先」「我媽看到你估計要拿菜刀我能怎麼辦」「我夾在你們中間很難做人你體諒體諒我」之類的,可惜,她總找不到切入口。
因為阮之珩不滿歸不滿,但他從不爆發。她也曾瞄準時機,想和他好好溝通一下這個問題,但腹稿只說了一半,阮之珩便會給她一個諒解中透著隱忍的表情,說:「我都懂,我尊重你的決定。」
接著,他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了,只留給程曦一個「我很好你不用在意我的感受」「其實我已經委屈得不行」的背影。
當下的情況也是一樣的,明明是他主動發微信詢問她的登機情況,她第一時間回復,卻再也等不到他的回音。
空姐開始做最後一次機艙安全檢查,逐人逐座地交代道:「請您系好安全帶,把手機關機或調成飛行模式。」
程曦嘆了口氣,又給阮之珩發了條微信:我先關機了,到杭州了給你打電話。
手機顯示信息發送成功,她把手機關機了。
程曦覺得自己此刻若是站在大街上,一定會拉幾個路人來評評理:十年前,他一聲招呼沒打就去德國了,錯的應該是他的吧?如今憑什麼一副銜冤負屈的樣子?
「我以為……」程曦忍住了想找人評理的衝動,沒想到身邊的「路人」倒先開口了,「你發這些微信的時候,多少會有些愧疚的表情。」
她被這道熟悉的男聲嚇了一跳,一抬頭就見那位身材頎長的鄰座,沖自己露出一個半是得意半是憋屈的笑容。
阮之珩?!他為什麼會在飛機上?
*
度過了飛行上升期,飛機上的安全指示燈熄滅,程曦因為壓力而產生的耳鳴也好了一些,她側過臉,努力打了幾個「人為哈欠」,終於能聽清周圍的聲音了。
解除了聽力束縛的程曦,再次看向身旁的男人,問道:「快說,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阮之珩已經解開了安全帶,開始翻看隨身攜帶的文件了。這些都是被秘書標記為「緊急待處理」的文件,他必須要在下飛機的時候,給出明確的批覆。
她打電話訂機票的時候,阮之珩就在旁邊,想知道她的航班號和日期並不困難,至於她身邊的這個座位,是他和其他旅客換的。
不過,他不打算和程曦解釋這些。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a4紙上,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只說:「從前,我每次在教學樓、圖書館和實驗室門口看到你的時候,有問過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嗎?」
程曦被他一句反問給噎了回來,下意識地冷笑一聲:「你那是被女孩子追習慣了,見怪不怪了吧?」
「哦?」阮之珩終於肯抬眼看她了,「那你是因為沒人追,所以才想好好豐富一下『相親』的經驗嗎?」
在他們二人尚未因為「回家」和「伴郎」這兩件事不愉快的時候,阮之珩聽程曦提過大姨帶小侯去她家相親的事,也知道程曦如果沒能及時找到伴郎,即將面對的會是大姨安排的又一個相親對象。
阮之珩重重地抖了一下手裡的a4紙,也不知道上面寫的哪句話讓他不滿意了。
程曦明顯get到了他的惱怒,她看著他,只見他嘴角緊抿,眉頭微蹙,捏著文件的手指用力到連a4紙都起了褶皺。
再想他剛才脫口而出的那句話——所以,他這是吃醋了?
程曦突然覺得自己被取悅了,她湊到他身邊,試探地說道:「誰說我沒人追?你不會以為這麼多年,我就談過你一個男朋友吧?」
不擅長吵架但擅長冷戰的珩總冷哼一聲,壓根兒就沒理會她的挑釁。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見他不說話,程曦自討沒地從包里掏出kind1e,開始看書。這時,空乘開始提供客艙服務,裝滿軟飲和茶水的小推車來到程曦這排,她抬頭和空姐要了一杯可樂。
空姐端著職業笑容,追問道:「加冰嗎?」
程曦還沒回答,身邊的阮之珩搶答道:「不加。」
俊秀的面容透著篤定的神情,空姐看出這位帥氣的先生和身邊的小姐似乎是一對,於是直接把沒加冰的可樂遞給了程曦。
程曦最近正在戒菸,所以格外依賴冷飲——每次犯菸癮,她便覺得身體裡所有的細胞都在煩躁,只有一杯透心涼的冷飲可以壓下去。
機艙擁擠而沉悶,程曦的菸癮早就犯了,她一直等的就是這杯冰可樂,結果拿到手的卻是杯常溫的。
今天的經濟艙滿座,空乘的服務壓力想必很大。空姐給程曦遞完可樂,又根據阮之珩的要求給他遞了杯咖啡,便忙著去服務其他乘客了。同在服務行業的程曦,向來很能體恤「同行」,她沒有再和空姐糾結加冰的問題,只是拿起塑料杯,兩三口喝完,再把杯子捏扁,塞進杯架里。
阮之珩將她的煩躁看在眼裡,說道:「你最近總是咳嗽,應該少喝點兒冰的。」
阮之珩不知道,他的這句話比冰塊還管用,程曦聽著,頓時就平靜了下來。
那個段子怎麼說來著?真正的愛情是吵架之後摔門而出,卻在回來的時候買了對方愛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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