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唐宁竟会出此惊人之语,原本喜庆欢快的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凝重严肃。
孔睿惊道:“唐道友这是怎么了?道友斩杀孔雀王今已传遍天下,道友之威名正是如日中天,谁不颔首称赞,还有什么能让道友觉得无地自容之事?不管有什么疑难,道友尽管说什么,若是敝府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是啊!唐道友,你为何要离开青州?咱们青州可不能没有你啊!将来若是牧北南下,亦或爆发魔族入侵,你这员大将不在,联军如何抵挡。”
“没了唐道友,咱们青州联军还有什么战力?牧北妖魔一旦卷土重来,谁能抵挡?”
唐宁只是连连饮酒,并不作声回应,众人都惊疑的看着他。
“唐道友,你有什么麻烦,尽管说出来,在座的诸位都会支持你。你可是我们青州修士的恩人,谁和你作对,那就是我们青州所有宗派世家作对。”
直到孔文兴开口,唐宁才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说了,此事与诸位无关,诸位也帮不了我。”
“诸位想必都知晓,唐某出生清海一宗派,牧北妖魔南下后,我随清海宗派撤离,直至清海大战结束,又赖内妻恩师照顾,加入了太玄宗。此后便一直在青武营任职,至今已近三千年。”
“青州是我的故土让我留恋,可是现在,我实在没颜面呆下去了。”
“我食言了。”
“之前攻取平原、北海、东莱三郡时,为了激发将士用命,我对他们许以厚礼,声称只要拿下青州三郡必对他们大加提携。包括本宗下面的弟子,我都对他们许诺以相应职务提携。”…。。
“原本我想着此次攻取青州三郡立下了偌大功劳,安排几个人到东莱、北海、平原的武卫营中任职还不是小菜一碟?何况他们本都是此次攻取三郡立功弟子,没想到我保举的几十名弟子的任命,一个都没有通过。”
“人要脸,树要皮。”
“唐某当初信誓旦旦夸下海口,现在一件都没能办成,将来如何面对这些弟子?还有什么颜面继续留在青州?留在这里只会被人当做笑柄。”
();() 说罢,唐宁又自顾自的饮起了酒。
“贵宗如此做法实在太过分了。”丰玉良率先说道,一副义愤填膺愤愤不平模样:“以唐道友的功劳,安排几名弟子的职务,这种小事竟然不允?唐道友放心,来日在联军议事殿内,我会向贵宗韩道友谏言。”
孔睿道:“若无唐道友,青州三郡岂可得焉?几个弟子人事任命竟然卡着不放,换谁恐怕都气恼不过,这不是卸磨杀驴吗?我会去找韩道友争辩。”
“唐道友何必为这区区小事置气,更没必要就此离开青州。”
“贵宗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太地道,收复青州三郡,唐道友功高盖世,就算是论功行赏,也该大加提拔,何况是几名弟子。”
唐宁摆手打断了几人:“诸位休要再说了,更不要提找韩师兄之事,此乃本宗内部事务,各位若去找韩师兄,算怎么回事?少不得被人说为唐某勾结外人施压宗门,到时候唐某真的里外不是人了。”
“辞去青州联军管事和青武营管事职务是唐某早就决定之事,过些日就会向宗门及联军提交正式文书。”
孔文兴劝道:“唐道友,按理说贵宗的内部事务我们是无权过问的,但道友要离开青州,这就和我们息息相关了,别人我不管,敝府第一个不能答应。青州没了唐道友坐镇,就如同拔了牙的老虎,还能对牧北妖魔有什么威慑力?此正是亲者痛而仇者快。”
唐宁摇头道:“我又何尝想离开,奈何事不随人愿,这不仅仅是丢了颜面,无颜再呆青州,更是因我已心灰意冷。”
“想当年,我加入本宗,一心想着为宗门效力,青州内战时我两度负重伤,几近亡命,每逢伤势痊愈,就立刻加入前线战场,盖遇本宗厚待,因而舍生忘我相报。”
“攻取青州三郡时,得知孔雀王已坐镇平原郡,孔道友、朱道友都力劝我谨慎行事,不宜与之硬拼,需缓缓而行,以免中敌军圈套。”
“我又何尝不知危险,但念及此乃千载良机,故不必凶险,舍生忘死,率所部直逼平原郡,为的就是一举收复被牧北妖魔侵占的青州三郡,以报本宗之重恩。”
“孔雀王果有埋伏,于半路伏击,唐某奋力相博,以命相拼,幸得斩其首级,击溃敌部,拿下平原。”
“之后又马不停蹄分兵两路,直取北海、东莱,终一举克复三郡。”
“时到今日,我从未向宗门讨要过任何赏赐,本以为凭次殊功,安排几名弟子任职是轻而易举,可没想到,竟遭这般对待,保举的几十名弟子竟无一人通过任命,实在是让我寒心。”
“此番夺回青州三郡,已算报答了宗门重恩,今后再不想管这青州纷乱之事了。”
“宗门若允我在山门终老,我就回山门安心修炼,若不允我,那我就云游四海去。此心已定,诸位勿要再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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