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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两人来到雄阔的楼前,章居来如往日一般听着丝竹之乐,拿着酒杯摇头晃脑。
一曲音罢,他挥了挥手,侍女们鱼贯而退。
儒雅男子赶忙上前,稽行礼:“晚辈许知节见过章前辈。”
“嗯。”章居来点了点头:“坐吧!”
许知节翻出一木匣,双手递给章居来道:“敝宗掌教派我向章前辈问好,区区薄物,不成敬意,感谢章前辈一直以来对敝宗的照顾,望前辈勿要推辞。”
章居来接过打开看了一眼,但见其内盛放的一颗五彩颜色的果子:“五颜果,以你们港的修行资源,能够得到此物倒也难得,那就替我致谢你们掌教吧!”
许知节落座后,开口说道:“听闻港玄门月前来过贵商会,想必前辈已经见过了,不知前辈钧意若何?”
章居来笑道:“水云宗的周玄雍道友早年与我有旧,此次他来拜见,具言灵兽之事,诚意可谓十足了。只因先前已将港的养殖配额交给了你们,是以到现在迟疑未决,此事容我三思。不过许道友勿需担心,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今后还是有合作机会的。”
许知节听其此言,似乎已有意将月门一脚踢开之意,赶忙说道:“请恕晚辈直言,前辈若答应玄门,而背信敝宗,此可谓不信、不智、不义、不明之举。晚辈窃为前辈所不取。”
章居来道:“许道友此话严重了吧!我们是生意人,商人逐利乃经义之事,只不过是更换合作对象而已,如何就不信、不智、不义、不明了?”
许知节道:“请听晚辈慢慢道来,贵商会与敝宗有约在先,如今欲背约而行,可谓信乎?”
“贵商会名扬清海诸岛,平素以诚信守诺而示人,今为眼前蝇头小利而自堕声名,背信毁约。日后还有谁敢推心委信于贵商会。此如同杀一人而阻下之望,可谓智乎?”
“敝宗自与贵商会合作以来,数十年来守信重约,从未有半分违背。而贵商会欲弃本宗如敝履,可谓义乎?”
“今北方战事如火如荼,玄门频频战败,缩于东南一角作困兽之斗。溃败已成定局,他日魔宗收复牧北,必大军南下,如泰山压顶。”
“前辈请试想,以清海诸岛玄门的实力能相抗否?贵商会此时弃魔宗而向玄门,是不知下大势,此可谓明乎?”
“如此看来,贵商会背弃敝宗,选择玄门,此不正是不信、不智、不义、不明之举吗?”
章居来拍掌笑道:“道友能言巧辩,月门派道友来此,可谓知人。”
“不过商会最讲究的是利益两个字。至于道友所言不信、不义,只怕是言过了,商会虽与月门签下契约,到时也是按契约相应赔偿,一切依照规矩办事,何谓不信、不义?”
“商会将利益最大化,价高者得,何谓不智?”
“玄门虽在牧北小败,然下局势波诡云谲,谁也不能料定,况且青州背后太玄门迟迟没有出手,究竟是魔宗势如破竹,还是玄门技高一筹,现在谁也不能判定,何谓不明?”
许知节道:“前辈之意,晚辈明白了,只要敝宗开出的价码不下于玄门,贵商会仍是会选择与我们合作,我能够这么理解吗?”
章居来道:“当然,任何生意都有它自身的法则,那便是价高者得。如果月门开出的价格不比港玄门低,我们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力气去折腾呢?”
许知节道:“还请前辈明言,玄门那边给出了多少价码?”
章居来道:“他们开出的条件是六成利润。”
许知节眉头一皱:“此事我不能擅自做主,需通禀敝宗掌门。”
章居来道:“没有关系,我已和港玄门的人说好了,等他们从其他岛屿归来后,再给他们确切答复。你们只要赶在他们之前给我答复就好了。
“多谢前辈相告,晚辈告辞。”许知节道,起身出了楼,化遁光而去。
贾文荀看着他远走的背影,问道:“如若月门不愿意加价,真的要撇弃他们和港玄门合作吗?我觉得此人方才所言不无道理。”
章居来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怎么,舍不得?这个月门私下给了你很多好处吧!放心,无论是同谁合作,好处少不了你的,只要有利可图,和谁合作有什么关系呢!”
…………………
极光舟在碧海蓝中行驶了四五个月,来到一座圆形岛屿,此便是众人的第三站,府岛。
此岛整体面积和凰翼岛差不多大小,只不过凰翼是南北狭长,像两个椭圆交织一起,府岛却是个大大的圆形。
一望无际的海洋从众人眼中渐渐消失,视野所及一片苍翠。
极光舟在岛屿上空行驶了七八个日程,来到一巍峨广阔的巨大城墙前。
和空明岛上雅兴商会的那座城堡相似,四面城墙将方圆数百里之围在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