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链逼问道:“你确定押运的这批物资一直在你视野之内吗?”
“是,除了那两个时辰。”
“谢师叔,于师弟,你们看一下,这是当日随行人员签字画押的口供证词。”贺链从厚厚的一叠卷宗抽出了其中几张递给旁边的谢明华。
谢明华只是粗略的扫了几眼便传给了左下方的于清霄。
于清霄接过卷宗,却是慢慢皱起了眉头。
唐宁见此,心知不妙,虽然不知道卷宗里写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的证词,他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正襟端坐。
“我认为咱们可以直接定案了,此子根本是一派胡言,他的推断完全是一厢情愿的假设,没有任何价值,所谓林泉是偷盗灵药主谋更是子虚乌有,是他杀害林泉之后的欲加之罪。”
“弟子不知贺督察为何如此武断?但弟子所言句句为真,绝无虚假。”
谢明华淡淡道:“唐宁,这些卷宗上有好几名随行人员的证词,据他们交代,在玄元船离开风炎山押运物资回平陵山途中,你一直呆在船舱的屋室中,没有出来过,是吗?”
唐宁听闻此言,心下一紧:“是。”
“从平陵山到风炎山,元灵船行驶了一日,而船舱的石室是用断神石铸造的,也就是说,这一日多的时间,你对外界的情况是完全失去掌握的,那么偷盗灵药的嫌疑人就不仅仅是那七人了,所有人都有可能。”
唐宁辩道:“当时元灵船上除弟子外,其他人皆在甲板上守卫,包括负责护卫殿具体事宜的乾生,若是有人偷换这么多灵药一定瞒不过他的耳目。”
“你怎么能保证乾生的话没错,若是他也参与了呢?而且根据乾生的证词,他也并非全程在甲板上,有几个时辰回去过船舱屋室中。”
唐宁一时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儿道:“本队护卫殿其他六名弟子都亲眼所见林泉偷梁换柱的行径。”
贺链冷冷一笑,从一叠案卷中又抽出数张递给谢明华:“谢师叔,于师弟,你们再看看这个,此乃护卫殿其他六名人员的证词。”
两人相继传阅,于清霄看罢后开口道:“唐宁,根据几人的证词,他们并没有亲眼目睹林泉偷盗行径,只是迫于你的威压,才指认被你杀害的林泉为主谋,目的是为了推脱责任。”
唐宁闻此,瞳孔一缩。
“唐宁,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谢明华开口问道。
“弟子要求联队复查,并面见方达生师叔。”唐宁声音低沉。
“今日且到此为止吧!在没有定案前,你不得离开这里,不得与外界有任何接触。”谢明华没有明确回应他的要求,起身向外走去,一行人鱼贯而出,石门咯吱一声再度合上。
“此案你们觉得该怎么处理?有什么想法,都说说看。”几人出了此间,谢明华开口问道。
贺链道:“唐宁杀害林泉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无可争辩,我提议立即定案,先免去他代理队长职务,然后将案情上报。”
于清霄道:“这是不是太武断了,我认为还是先将案情上报,由联队复查后再定案比较好。”
“于师弟,你不要忘了,唐宁是本部下属弟子。其既犯下罪案,本部做出定案结论是合理合法的,亦是宗门赋予我们的权利,为什么要交给联队来定案,如果所有事都由联队直接处理,那还要我们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既然案子迟早要上报联队,干脆便等他们复查之后再定案较为稳妥,否则我们这边一定案,那边又查出的证据,到时我们可就被动了。”
贺链道:“照你这么说,我们将案情上报联队后,联队也要上报纵队,那它是不是得等纵队复查后再定案,纵队又要上报军团,如此,没个十年八年也定不了案,不如直接三部会审再定案得了。”
于清霄道:“贺师兄,你这是抬杠。按照宗门规章,下级汇报的案件必须由上一级进行复查。以唐宁小队队长的身份,案件由大队审理,汇报联队后,无论联队是否同意案件结论都要进行一轮复查。”
“我们这边如此草率的定案,万一联队复查时和我们得出不一样的结论,到时候两份不一样的案件结论交到纵队,必然会引得纵队派人来再度复查,万一我们结论是错误的,势必要承担一定的责任,或者罚俸,或者扣勋功,或者减本部经费,那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现在是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方才咱们一同审讯,唐宁亦对杀害林泉事实供认不讳,还有什么不能定案的?”
“既是证据确凿,何妨联队复查后再定案,且案事人唐宁亦对供证真实性提出了质疑,如果贺师兄一定要定案,那我将保留意见,不会在案件上署名签字。”
贺链正要开口,谢明华摆了摆手:“你们两人的意见我都知晓了,勿需再争论,依我之见,可以先对唐宁做免职处理,暂不定案,将案情呈交联队。”
“我同意。”于清霄点头道。
贺链犹豫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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