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若对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丫头能说出这番言论,倒是颇为欣赏。
“小公主能说出这番话来,倒真是令小王刮目相看啊,这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让小王放弃,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阿笙坐直身子,正色道:“大皇子未免太过自信了些,不妨告诉你,我的婚姻大事是掌握在我自己手里的,我父皇都无权干涉,你别忘了,我的母亲是南越战神,我是她唯一的女儿,谁要与我为难,就是跟我母亲过不去,你若执意如此,南越象骑军和大宛铁骑必会踏过雁门关直捣你西夷王都!”
“哟,这就恼了?小王初来乍到不太懂这些方方面面的,既然殿下实在是看不上小王,那便罢了,左右娶了谁都一样,明日再挑一挑罢了,得了,小王出来这许久也该回去歇着了。告辞!”
等扶桑若的身影完全看不见,阿笙才松了口气,这人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话要是不说重了,他就跟没事人似的。
哼!这下看你还怎么与我为难。
桌底下两人的手仍然紧紧握着,萧钰瑾轻轻捏了捏阿笙的手心,皱着眉开口道:“凰儿,今日是我冒进了,我一看到他就好像看到无数神武军的冤魂在叫嚣着让我报仇,我不知怎么就……”
阿笙回过头朝他灿烂一笑,“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去了漠北要隐忍,不要暴露锋芒。”
突然,她想到初见时的扶桑若,此人心细如,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都能找到突破口,可见观察力十分厉害。
她隐隐有些担忧,忙提醒道:“对了,还有,扶桑若也许已经知道你要去漠北的消息了,要不,你晚点再走吧,我会跟父皇说一声的,这样就能避开扶桑若派去的探子了。”
萧钰瑾伸出手将她唇边的一缕丝别在耳后,会心一笑,眼前的人是真心在乎,担忧着自己的,今日自己的举动,当真是给她带来忧虑了,看来以后行事还要再谨慎一些,万万不能让她为自己担心了。
“凰儿,我今日之所以会跟他打架,就是为了让他派出探子,我在漠北有线人接应,到时就可以摸清这西夷大皇子的底细。”
阿笙了然,原来他今日是在下套啊,怪不得她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呢,心下略微放松了些。
两人又点了些菜,正式的吃了一顿饭,于街上逛了一圈,天色渐晚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宫。
阿笙前脚刚回了宫,后脚就被人请去了御书房。
一路上都在忐忑不安,莫不是爹爹知道自己出了宫,是要兴师问罪?
这疑问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
“凰儿,南诏国在南越边境投入大量毒物,已有上千南越国人遇难,两国战争一触即,你娘明日一早就要回南越国去,你今晚就去给她道个别吧,记住,让你娘一切小心,有什么需要尽管给我说,这里是枚帅印,你拿给你娘。她知道该怎么做。”
京城外,昭华镇。
阿笙一行人要在这里跟南鸢送别,再往前走就出了京城的防护圈,想随时随地知道她的动向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南鸢骑在追风马上,同来时一样一身飒爽的黑衣,配着膘肥体壮的黑马,于马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前来送行的女儿,纵是心头涌出无数的不舍和担忧,却也不得不回国打仗。
和风晴朗,万里无云,是个不错的好天气,南鸢却并无明媚的心境。
她攥紧手里的马缰绳,压下满心的担忧,露出轻快的笑容,对着女儿恋恋不舍快哭出来的表情,轻声说道:“凰儿,昨夜娘亲告诉你的都记下了吗?”
阿笙点点头,为了不让娘亲有挂念的离去,扬起明媚的笑脸,俏皮的说道:“我都记下了娘亲,南诏国狼子野心,娘亲是南越国的战神,一定会将他们打败的,凰儿一点都不担心,娘亲只要好好的,凰儿就会好好的。”
南鸢心知她是在安慰自己,鼻尖酸,心疼不已,这孩子纯真善良,甚是喜爱,只可惜刚刚相认就要离别,放在诡谲多变的深宫里,自己有太多的不放心,可是带在自己身边也是危机重重。
见娘亲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显然是不放心自己,阿笙忙开口安慰。
“娘亲,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昨晚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快走吧,莫要耽搁了行程,女儿还没来过这里呢,一会儿想四处逛逛,您早去早回,女儿还想您能回来给我过生辰呢。”
“好,等你生辰,娘亲一定给你世上最好的礼物。”
“好,我等您回来!”
南鸢深深看了心爱的女儿一眼,这才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只留下一句,“照顾好我们的女儿!阿景!”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笙正带着浓浓的离愁情绪低落,就被娘亲一句阿景震惊了一下,她回过头不解的看着飞云,“阿景……是说的我爹爹吗?”
飞云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这眼神就仿佛在看白痴,“回主子,是说的皇上。”
阿笙望着再也看不见的一人一马,转过身慢慢往回走,对飞云越来越活灵活现的面部表情不作评论,只沉浸在这一声嘱托里。
既然娘亲这般说了,那就说明爹爹肯定藏在某处偷偷送行呢,哼!早上她去叫他送娘亲的时候不是还百般推辞不来的吗?这又算什么?看来他们还是很相爱的,等娘亲回来她一定要解除他们的误会,让他们以后都开开心心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