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青猛地抽身。
捏住他左腕的手识趣变作虚扣,没费什么力便恢复自由,堪堪让简青放弃了当场把人揍一顿。
结果已出,自己没必要再和贺临风肢体接触,更没必要多做纠缠。
虽然还未弄清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搬来北江,成为规律中的意外,可这本就不是他该关心的重点。
“抱歉,”脸颊仍残留着不属于自己的触感,简青别扭至极,冲松晓彤颔首示意,“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特意留了最有亲和力的贺临风当招待,颜秋玉收好报告推门而入,迎接她的却是满室寂静。
堪比法医组的停尸房。
“怎么了这是?”顺手接了两杯热水,她轻轻放到简青面前,“还以为又要出外勤,没想到你正好有空。”
松晓彤悄悄从电脑后头露出个小脑袋。
听说213灭门案发生以后,简青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总局,如今看颜队这态度,对方果然是自己人。
“江大出了桩命案……”
话一出口,敏锐地,贺临风察觉到青年周围的气压阴郁起来,即使在外人眼里,对方只是轻之又轻地抿了下唇。
随意闲谈般,颜秋玉继续:“死者似乎是你的粉丝,席雪,有印象吗?”
简青摇头。
颜秋玉递出一张照片:“现在呢?”
发丝整整齐齐拢在耳后,女孩挥手看向镜头,笑容灿烂。
“昨天的讲座,她给我送过花,”不假思索地,简青回答,“是一束向日葵,橙白两色的包装纸,纯黑系带。”
意外对方会描述的这样详细,松晓彤匆匆在本子上多记了两笔。
“之后我按计划去悦都百货开会,遇到贾翔宇,再没和她见过面,”简青道,“献花是学校安排的环节,并非我指定。”
态度太平静,比起解释,他更像是单纯的回忆。
颜秋玉:“席雪当时的状态怎么样?”
简青:“很正常。”浑身散发着快乐幸福的信号,细胳膊细腿,危险程度极低。
长腿一蹬,贺临风晃着椅子转了个圈。
颜秋玉偏头:“想到什么了?”
“袖扣,”食指和中指虚虚夹着根笔,贺临风慢悠悠,“它周围的草,没有被踩过的痕迹。”
雨水可以冲刷掉脚印,弯折的叶片却难以复原。
松晓彤立刻被带走思绪:“……或许是在争执中飞了出去?正好掉到了树底下?”
“简先生认为呢?”似笑非笑,贺临风目光落在青年工整折好的衬衫衣领。
尽管不太显眼,但他刚刚故意凑近袖口摸索时,掌心确实被硌了下。
“我是丢过一枚袖扣,”听出对方的试探,简青大大方方承认,“在昨天上台之前。”
贺临风:“没有报警?”
简青:“我不喜欢为了小事兴师动众。”
“几万块的小事?”
“对我来说它只是个礼节性装饰,如果贺顾问喜欢,我可以把另一枚送给你。”
唇枪舌剑。
颜秋玉无奈叫停:“打住打住,公职人员禁止收礼。”报告显示,席雪的尸体没有外伤,自杀或他杀尚未可知,办公室不是审讯室,多多少少要收敛些。
左瞧瞧右望望,松晓彤弱弱地想,贺顾问可真是郎心如铁铁面无私,前脚才“亲”完人家,后脚就当成嫌犯审。
最平静的反而是简青。